。一个姑娘家,逛一次街还遇上了惊马,她必然是吓坏了,以为对方要取她性命。得知是他所为,依她小时候的性子是一定要狠狠报复他的。
只不过,她能追查到他这里,不知是她早有防范在部署过,还是她身边有高手偶然跟踪了郑远达。
若是后者,未免也太巧合。若是前者,事情就复杂了。她是如何知道会有人害她?难道锦衣卫的人已经先动过手,才让她有所警觉?
但无论如何,田庄是万万不能被搜查的。田庄里所藏之物,足够皇帝再灭沈家一次。
云想容啊云想容,你这一次可真是给我找了大麻烦!
沈奕昀放下白瓷描腊梅的茶碗,站起身时已恢复了平时的模样。见小猴在一旁傻傻的望着自己,道:“别发呆,去,让褚先生立即预备一份厚礼,我要去孟家拜访云六小姐。”
云六小姐是什么人?从没见伯爷身边有过女人啊。莫非伯爷开窍了?
小猴胡思乱想,挠着后脑勺下去传话,不多时候楮天青、卫二家的和卫昆仑就急忙赶来了。
“四少爷,您决定要去孟家?”
沈奕昀颔首,将方才发生之事言简意赅的说了一遍,最后道:“褚先生和乳娘在家里看家,昆仑,小猴,你们跟着我走一趟。”
“是。”小猴应了,一溜烟冲出去备马。
卫二家的皱着眉头,这会子还有些不敢相信,“六小姐乖巧懂事,想不到竟然是这样手段狠毒的一个人!?”
楮天青捋着胡子一言不发,心下叹息了一声。
四少爷到底还是心存仁厚的。若是不手下留情直接按着原计划行事,他们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不过正因为四少爷仁厚,且知恩图报,并没有将儿时有过点水之恩的恩人忘掉。他才越发觉得这样的人才值得追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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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想容穿了身月牙白绣绯红湘竹对襟掐牙袄,素纱百褶长裙,腰间系绯红腰裙,打素纱宫绦,臂上挽绯红真丝披帛,正斜躺在廊下的美人榻上看话本。
院子里高大的杨树被风吹的沙沙作响,廊前的几盆芍药开的正艳。她乌黑的长发和披帛、宫绦一同垂落在身侧和背后,被调皮的风抚弄。
英姿取了见水色的小袄给云想容盖着肚子,道:“仔细着凉了。回头又要难受。”
云想容对英姿感激一笑,又将注意力放在手中话本上。
英姿道:“小姐一点都不担心吗?”
“担心?担心什么?”
“您一封信,说不定要搅合的兴易县风声鹤唳呢,您就不怕那边的人对您下狠手?”
“他们不敢。不论是谁,他们都要给自己留退路的。”
英姿点了点头,佩服的道:“小姐若是个男子,定然能做大将军。”
“将军有什么好?我倒享受做个闲人。”
……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外头来了个穿嫩绿小袄,桃红比甲的小丫鬟,“云姑娘,才刚二门上来人,说是外头来了一位沈公子,要求见您呢。”
来了?!
云想容挑眉,放下话本缓缓坐起身来,素手随意拂开肩头的长发:“那位沈公子带了多少人?”
小丫鬟看着云想容,眼睛都直了。闻言脸上一红,连忙垂首道:“沈公子就带了两个人。”
“知道了。”
小丫鬟闻言,立刻就要退下。
谁知云想容又补充了一句:“你去回前头的人,就说不见。”
“不,不见?”小丫鬟呆呆的看着云想容。
“对,不见。”
“是。”大户人家的规矩多,小丫头不敢多问,忙行礼退了下去。
英姿问:“小姐,人都来了,您为何不见呢?”
“做什么要见?现在急的人是他,又不是我。”云想容,悠哉的躺回美人榻,抓了小袄盖着腹部,又专心的看起话本来。
前厅中,挺下人为难的回了话,沈奕昀一时间无语的眨眼。
卫昆仑生气的眉头紧缩。
小猴惊愕的问:“你们小姐就说‘不见’?”
“是。”
连个借口都不找,真是太不懂礼数了!小猴愤怒的瞪圆了眼,看着自家主子。
谁知沈奕昀却不自禁微笑起来,不是讥诮,不是演戏,而是发自内心的笑。看的小猴和卫昆仑都不知所以。
沈奕昀笑着对那下人道:“既然六小姐事忙,麻烦你转告永昌侯夫人,就说承平伯沈默存特来拜见。”
那人听面前这位和气的沈公子竟是个伯爵,连忙行了礼,连滚带爬的退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