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翦苓蹭的一下站起身,指着孟氏骂,“毒娼妇!一定是你没告诉咸宁我来了!不然他如何会不见我!看你长得像个人样,原来竟是如此恶毒……”
邱翦苓破口大骂,孟氏面皮涨紫,背脊挺的笔直,尽量让自己不要表现出情绪,可她颤抖的手,已经泄露了愤怒和委屈。
云想容见状,看了孙妈妈一眼,随后端了茶。
孙妈妈正替孟氏焦急,见云想容先有了反应,忙配合的道:
“送客。”
墨玉和墨竹上前拦住邱翦苓,“请吧。”
邱翦苓仿佛咬了舌头,谩骂的话都噎在喉咙中,和琴妈妈一同被墨玉和墨竹推着往大门方向退去,猝不及防之下,跌跌撞撞的险些摔倒。
“等等,你们这是做什么!”
“放肆,胆敢对邱夫人无理!”
……
眼看着他们要被推出门,云想容冷笑道:“看来你们还是没有弄清楚身份。如今你们是来求人,还敢出言不逊谩骂主人家,墨玉,墨竹,把他们给我扔出去。”
“是,六小姐。”
墨玉、墨竹应是,不费吹灰之力的抓住二人领口和背后的衣裳,将邱翦苓和琴妈妈拎鸡崽一样提了起来,振臂用力就要扔到院中。
这样远的距离,若是被丢在地上岂不是要去掉半条命?!
邱翦苓吓得白了脸,尖声叫道:“你们住手,我们好生说话不成吗!”
云想容站起身,给墨玉和墨竹使了个眼色,二人停了动作。
“现在决定好生说话了?”
“是,好生说话。”邱翦苓还被拎在半空,冷汗直冒。
“你谩骂我母亲,可知错了?”
“你!”邱翦苓刚要动怒,被拎着的领口和后背处就紧了紧,她咬唇不语。
来跪求云敖已经是她的极限,如何能甘心被一个六岁的孩子欺负?
云想容见她不知悔改,摆了摆手。
墨玉和墨竹就要不犹豫的走到庑廊下,双臂较力,邱翦苓和琴妈妈二人,就如同两个大包袱,噗通噗通两声,被扔在了台阶下院落正中。摔得他们连叫嚷的力气都没有,只趴在地上哼唧,半晌起不了身。
孟氏想不到自己养的女儿会这样狠,忙上前来不赞同的道:“卿卿,你这样做……”
不等孟氏将她要仁爱友善的理论说出,云想容就已走到了庑廊下,冷眼看着在地上挣扎的两人。
这厢有了动静,下人们也都围在月亮门和正门处看,就连内宅的丫鬟婆子得了消息,也都赶了过来。
云想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笑着对地上好容易挣扎着爬起身的二人道:“要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你们先来给我母亲赔不是,咱们才好往下继续谈。”
邱翦苓浑身都疼,与琴妈妈搀扶着站起身,眼看着自己成了云家下人围观笑话的对象,羞耻与不甘在腹中翻滚,眼里仿佛燃烧着两簇火苗,狠狠的瞪着云想容。
云想容接过英姿递上苹果大小的精致小手炉,捂着手,笑道:“既如此,你就放心的去张罗家里的事吧。毕竟邱家是大门户,亲戚朋友也多,你也快些去求求他们联名上奏帮你想法子才是真的。至于七妹和八弟弟,我会好生照顾的。毕竟明珠才三岁,博哥儿更是襁褓中的奶娃娃,相信他们将来会孝顺唯一的主母。你也不要太挂心了。”
邱翦苓脸色惨白,身形晃动瘫坐在地。云
想容的话句句都戳中邱翦苓的心事,娘家获罪,她哀告无门,心里又挂念着两个孩子,怕他们饿着冻着,又怕他们认贼做母,忘了她这个生母。
云咸宁不见他,自己又被孟氏和云想容如此当众欺负,邱翦苓的泪水翻涌,咬牙切齿的跪在冰凉的地砖上,磕头道:“孟夫人,六小姐,才刚是我的不是,还请二位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家里遭了难,太着急了才会一时糊涂。”
琴妈妈也跟着磕头:“请孟夫人发发善心,帮帮我们夫人。”
能屈能伸,倒也是脂粉堆里的英雄。
云想容一手撑着下巴,悠闲的看着两个磕头虫。她想起了前世自己无数次的罚跪:冬日里,跪在没有烧地龙的祠堂一夜,从此落下了风湿的毛病,毒日头低下,跪在砸破了茶碗的碎瓷片上,不昏过去决不罢休……
孟氏这里已经实在看不下去,她知道云想容是为了自己,却也不赞同她如此的狠毒,上前道:“你们还是起来说话吧,哎,不是我不帮你们,是咸宁不愿意见你们。且你家的事,我们也帮不上忙,你还是另外寻门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