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耘了二十几个年头,可如今却还是担任组长一职,这些年来,耿健辉的努力有目共睹,他就像一颗顽强的螺丝钉,在国安这个大机器中默默发挥着自己的作用,他的努力甚至超越了绝大部分人,正如他自己所说,他当年进入国安时,只能算是及格线上的队员,但这些年来,他在国安里面历经千锤百炼,无论是对敌经验,还是指挥能力,都早已超越了一般组长的水平。
然而,他至今还是个组长,国安局里最年长的组长,这其中的原因,一方面或许正如他的性格所致,他老实本分,从不争名夺利,凡事总是会从所谓的组织利益出发,却常常忽略了自己的需求和感受,这样的性格,让他在面对机会时,总是选择退让,结果只能是亏待了自己。
另一方面,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人性的复杂和社会的规律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因为他的不争不抢,上级领导可能会在无意中忽视他的付出,即使领导肯定了他的努力,但在培养重点人员时,也可能不会首先想到他。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老实人的宿命!
这个世界上,从来就不存在绝对的公平,“公平”这个词,不过是上位者为了统治阶层下面的人,为了平衡那些老实本分、默默付出者的心理,而制造出来的一个看似美好的概念罢了。
听了耿健辉的这些话后,尽管张行心中悲痛、愤怒各种情绪交织,但张行还是警醒的感觉到耿健辉在这个时刻向自己诉说这些事情,另有他意。
耿健辉深深地吸完了最后一口香烟,缓缓吐出那一缕烟雾,然后继续微微摇头笑了笑说道:
“这些事情啊,我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就连宋局和江大队他们都不知道,张行,说来你进队里不过大半年,于我来说,你还只是三组这个家庭里的新队员,不过自你进入三组那天开始,我就感觉你和别的队员不一样。”
“江大队曾经说过,你是他见过的最出色的国安苗子,事实也确实如此,在组里这段时间的历练和成长过程中,你充分证明了自己在国安事业上所具备的天赋和能力,组里的大家都喜欢称呼你锦鲤,但我更愿意把你看作是我的家人,一个我理想中家人应该有的样子。”
“所以啊,我才会把我这些不堪回首的过往都告诉你,对了,你不会笑话我吧?”
张行听到这些话,一瞬间内心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微微有些哽咽。
在这一路走来的过程中,组长耿健辉早已成为张行心目中亦师亦友的兄长了,如今,耿健辉能把自己当作家人一样看待,这对于张行来说,无疑是一种极大的肯定和信任。
“组长,您千万别这么说,我怎么会有资格笑话您呢?国安也没有任何人有资格笑话您,等我们出去以后,我一定会向组织详细说明这一切的,既然您把我当家人,那么作为家人,我绝不允许您独自将所有的苦难都背负在自己身上。”
耿健辉听到张行的话,先是摇了摇手,随后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笑容中充满了欣慰和亲切。
“张行啊,你比我有血性,比我更懂得实际。我还记得你当初说过的一句话,叫‘富贵险中求,抓大鱼,拿奖金,报国发财两不误’。”
“那时候组里几个人都笑话你是个财迷,可只有我知道,你这样的性格,才是最真实、最好的一种性格,说实话,我真的很羡慕你,也很欣赏你,如果我能够重新活一次的话,我也希望能成为一个像你这样的人,不过可惜啊,时光不能倒流,已经回不去啦。”
耿健辉在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声音微微有些低沉,张行不经意间捕捉到了他眼神中一闪而过的落寞,“回不去”这三个字,在张行的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重重地敲在了他的心弦上。
下一秒,只听耿健辉微微叹了口气,然后眼神突然变得庄重起来,直直地看向张行。
“好了,闲话就说到这里吧,现在该好好说说我们眼下的处境了,我知道你有你自己的想法,但这次我希望你能听我的。”
耿健辉的语气变得严肃而认真:
“我们现在已经陷入了敌人的团团包围之中,形势十分危急,单靠你我两个人的力量,想要突围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