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她因为一纸契约成了寡妇,她的爱人成了她的小叔子,赢在哪里?
她不明白,但记下了话里的恨意。
所以,一见她,她就明白,她是来找她要沈牧野了。
孟锦云和沈叙白分了三次手,次次都是因为沈牧野。
沈叙白后来告诉她,锦云怕寂寞,每次在别的地方受了委屈碰了壁,她就会回来找他,然后就是在一起又分手。
谢时暖不解,问他不觉得委屈吗?
沈叙白却笑。
“每个人的一生都会有那种莫名其妙着了魔的时刻,我对锦云就是,很难拒绝她,总是原谅她。”
其实,孟锦云大可不必找她要,因为沈牧野,早就不是她的了。
谢时暖虚弱地晃进大堂的咖啡厅,点了杯冰美式。
她像喝可乐一样一口气喝了半杯。
手机响了又响,拿起来一看,沈牧野。
谢时暖把铃声调成了静音,恐惧地看着电话响起,断掉,又响起。
答应沈叙白合作的第二天,沈牧野醒了,第三天,他的电话就来了。
谢时暖听见他虚弱的声音,心如刀绞,她嘱咐他好好养病不能着急,然后,问起了飙车的原因。
他明显迟疑,只说是一时兴起好玩,让她别信外界传闻,包括他父母和大哥的话,车祸的事跟孟锦云无关。
谢时暖默默听完什么也没说。
之后,她便不再接他的电话。
那一阵,沈牧野的电话也像这样不停地打过来,她无法面对只想逃避,可他实在无孔不入,换着号码打,她总能接上一回。
接起后,沈牧野急切地问:“小暖,到底发生什么了,求求你告诉我好不好?”
谢时暖平静地回:“没什么,我们分手吧。”
回完挂掉,然后干脆地扔掉手机卡,重买了一张新的。
此后,她再没接到沈牧野的来电,直到他回国,两人相会于沈叙白的病床前,万劫不复。
现在,谢时暖又一次面对他的电话攻势。
他打算跟她说什么呢?
质问她,为什么不好好工作,跑回来打扰他和青梅重温旧梦,还是安抚她,表示锦云只是恰巧路过,衣衫不整地打个招呼,让她不要怪她?
随便吧,她不在乎,不过就是又可笑了一回而已。
谢时暖将剩下半杯冰美式灌进喉咙,拿起手机,手机屏幕还在不停地闪,沈牧野三个字执着不去。
面对陈晓玉,她尚且有过往可以慰藉,面对孟锦云,她是什么也没有了。
人家三个人的故事,起承转合,应有尽有,她只是个外来的新人,来了一趟,离开了。
如此而已。
谢时暖走出咖啡厅,没了酒店的空调,阳光炽热,宛如蒸烤,却给冰凉的身体带来了些许温暖。
转眼,盛夏时分了,谢时暖深吸气。
再次抬起手机,屏幕还在闪。
她恍然记起,沈牧野这次出差并没有带那个样式的白衬衫。
他不爱穿白,出差带的几套衣服她都见过,还亲手熨烫了几条,唯一一件白衬衫是中式立领。
孟锦云身上那件,应该不是沈牧野的。
而沈牧野所谓干柴烈火的模样她其实很熟悉。
相对于脱对方的衣服,他更乐得先脱自己的,一丝不挂的女人和半遮半掩的女人,沈牧野明显更钟爱后者。
如果两人真的做了什么,没道理孟锦云脱光了,沈牧野只是微微凌乱。
谢时暖怔了一会儿,摁下了接听。
听筒里冲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咬牙切齿的质问。
“谢时暖,你又要跟我讲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