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呢,这大姐本来都吓瘫了,听到谢虎山的话,噌的一下窜起来,站到门口双手齐发,左手薅自己爷们儿,右手薅黄处长,干活利落。
一个女人让两个男人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啧啧,要不说妇女能顶半边天呢。”谢虎山看着那一幕都感觉裤裆发凉,吸着冷气说道。
早上五点多钟,眼看钢厂都快上班了,连夜送信的陈大喜才带着中坪的援军杀回来。
中坪公社武装部长张诚坐在中坪公社的NJ-130副驾驶上,才跟个军阀头子一样,带着中坪大队民兵们姗姗来迟。
张诚过来在谢虎山意料之中,韩老狗不能轻易出面,那是全大队的主心骨。
对方不先出动县长,我方承诺绝对不先放出韩老狗。
自己师傅张诚的身份是公社武装部长,又是中坪大队出来的人,跟县武装部,地方驻军,各个机关单位都能靠战友扯上关系,局面可以想硬就硬,想软就软。
在货车后面是轧钢厂的两辆手扶拖拉机,拖拉机车头挂着两面红旗,是谢虎山带着民兵在水库帮中坪挣回来的那两面,一面写着先锋,一面写着神兵,此时两面大旗随着晨风烈烈飘荡!
货车和拖拉机车斗里站满了人,再后面,则是数十辆自行车组成的车流。
“你小子,都当了厂长了,怎么还不消停?”张诚打了个哈欠,从车上跳下来,看着迎向自己的谢虎山:
“什么情况,怎么就你被钢厂扣下了?”
“师傅,咋就你自己来了,正常不应该你跟老冯一起出动吗?”谢虎山没看到公社特派员冯春来,有些疑惑。
韩老狗不可能这事不让冯春来参与,肯定得让张诚带着他一块来,确保自己一方行动都有靠谱的官方证人。
“马上就到,趁回县城,老冯给老婆孩子买点早饭,回去看一眼。”张诚双手叉腰晃动着上身说道:“介绍介绍情况。”
谢虎山把自己遭遇的情况如实说了一遍,张诚听得呲牙咧嘴:
“你小子收铁就好好收,非得整这出?多破坏团结?”
“我没整,他们自己互相下手,老狠啦,到底是城里人,整人真敢下手,看得我眼皮直跳,尤其那娘们,薅得俩男人真干净啊,肯定不是结发夫妻,反正我估计我媳妇肯定不能那么下手薅我。”谢虎山递给张诚香烟,嘴里说道:
“但也不是没好处,他们干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都互相供出来了。”
“拉倒吧,我去找人跟钢厂领导说一说,给你弄点废钢,至于人呢,交给人家厂子自己处理,钢厂多大势力,那么多工人,闹大了公社尹书记搞不好都得挨县里的训,本来尹书记就让韩书记欺负的跟小媳妇一样,现在还得替你挨骂?”张诚嘴里说着老成之言。
他觉得这种事最好就是把几个人交给厂里,他在厂里有些关系,至于什么扣钱扣人,他喊县武装部的战友朋友出来,双方坐下喝顿酒,钢厂肯定得给自己徒弟一些补偿。
真要翻脸弄到最后,不好收场。
人家钢厂一年创造多少利润,真要是急眼,跟县里领导打个电话,公社老尹又得犯心脏病。
“我的意思是,现在我跟人家谈的是五百块一吨,外面现在价格是七百块一吨,公社领导无论谈下多少吨,我都按照七百收,中间那二百,都归公社,不能白让师傅,老冯你们这些公社领导辛苦不是?”
“一吨废钢公社得二百?这破玩意这么值钱?”张诚眼睛顿时随着价钱瞪圆了。
公社自尹书记从上往下,各个想钱都要想疯了,倒不是所有人都想贪污捞钱,而是想给公社添点东西都没钱,公社没正经工厂挣利润,就一个玻璃厂,还快黄摊子了,总想指望公社输血救命。
比如公社这辆破NJ-130早就该换了,县里愿意给指标,公社都没钱换。
本来计划是等徒弟谢虎山的轧钢厂买卖好起来之后,公社老尹派自己去跟徒弟化个缘……
现在不用化缘了,站着就把钱挣了!
一吨二百,十吨两千,三十吨就能给公社换辆挺好的二手车,上次听说县保温材料厂想把他们那辆TJ-210吉普车卖了,再换一辆212吉普车,好像开价也就七千多块……
一瞬间,张诚已经想好了公社新买的车是什么牌子……
“师傅?”谢虎山看张诚那模样,在旁边小声开口问道。
张诚回过神来,看向谢虎山,皱眉开口:“受了这么重的伤,你怎么还在这呢?不要重伤不下火线!这事公社必须给你讨个说法!”
“啊?”谢虎山茫然的开口。
“有根,胜利,再来几个人,虎三让钢厂打了,全身粉碎性骨折!”张诚朝身后的民兵大声喊道:
“赶紧送县医院去!要出人命了,找医院工会的二把手老马,就说是中坪公社的张诚把人送他那去的!让老马给他亲自主刀包扎!”
等民兵们拖着谢虎山朝后面走,张诚叉着腰看向钢厂:
“把我们治保主任打成那个比样!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赶紧,把车横过去,去把钢厂大门给我堵死!不给废……不给说法,别想开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