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问中间人,他们产品主要是供应县外还是本县。”
“怎么意思?”张诚盯着谢虎山,目光中有些期冀。
这小子脑子活,肯定是又琢磨出了什么主意。
谢虎山看向大队部的方向,嘴里说道:
“如果走县外,那肯定是火车货运,我在浭阳县火车站新认识了一个哥们,连夜过去找他,让他想办法打点打点,如果他们厂子现在有货要用车皮,先把这事给它搅黄,这是告诉对方厂子,我能搅你黄一次,就能此次搅黄你。”
“而且以后只要他们厂装货,就让我那个哥们给咱们发信号,没别的,老子不抢货,就破坏火车,让它走不了,无非唱双簧,坑他们厂。”
“压他们工厂的货,断他们财路,让他们没办法交货,飞了他们的订单,到时候县里一年税收损失几十上百万,别说他妈的一个车间干部,厂长都得让县里撸了!”
“不交人,中坪人CTM以后兼职铁道游击队,哪个车皮敢帮他们拉管,中坪民兵就抢哪辆火车!”
“艹尼玛的,不是抱团吗,不是牛逼啊,工人不怕厂子没订单,厂里养着他们,我就不信厂长也不怕,县里不敢开除工人,还不敢撸了他!”
张诚双眼一下就亮了起来:
“关系可靠吗?这不是小事,你那个哥们多大脸面,能上下打点停他们的车皮?”
谢虎山取出身上装的五千块对张诚亮了一下:
“有这玩意,他就有脸,打点不了大神,还找不到几个小鬼故意针对制管厂的车皮搞破坏?”
“等着我。”张诚丢掉烟蒂,双手拍拍自己脸蛋,随后调整表情进了大队部,过了十分钟就再度走出来:
“套出来了,主要做省外,长期发货,走火车皮,主要是供应东北奉天一个灯具厂,还有就是鲁州省和豫州省的几家自行车厂。”
谢虎山看向韩红兵,嘴里吩咐道:
“韩参谋长,马三儿留在崖口看着窑,大喜嘴笨,你留下看着这四个人,喊老冯给他们录口供,让他们咬死对方两个人,笔录做完,怎么处置问二大爷,他说怎么弄就怎么弄。”
“交给我吧,让大喜跟你去。”韩红兵点点头。
谢虎山指向对方工厂接送中间人的那辆212,对正蹲地上抽烟的大喜等人说道:
“大喜,带人过去,把车上那两个人请下来去队部喝水,让他们的司机送我和伱去火车站,到时候放司机去报信,厂长要不是傻比,就得明白保自己的位置要紧,还是帮俩小流氓丢了生意要紧。”
一群民兵如狼似虎朝着镐把围上了车,车上两个成熟的民兵脸上没有反抗和不满,笑呵呵下了车跟着去了队部,显然是知道这一次自己厂子拿捏住了中坪村。
谢虎山和陈大喜两个人两个人上了212,谢虎山坐上副驾驶,侧过头对工厂驾驶员面无表情的说道:
“受累,铁路工房,车务段。”
司机一听到铁路工房车务段,脸色就微微一变,没有说话,发动汽车朝着县城赶去。
车务段,那是管理辖区内大小火车站客运货运等业务的部门,浭阳县大大小小的工厂如果想要用火车装货发货,需要烧香磕头的各位铁老大中,头磕的最狠,香烧的最旺的,必须是车务段。
中坪村这是有铁路的关系?
谢虎山一路没有开口,等车到了铁路工房,他下车示意司机走人,自己带着陈大喜就钻进了一排排的平房。
司机却没有走,立在道边朝着远去的谢虎山两人张望。
谢虎山没走出多远,站在一处平房外用力敲门:
“砰砰砰!”
“铁生!铁生!”
里面很快响起了脚步声和带着睡意与不耐烦的质问声:“谁呀,大半夜的?”
“大哥,老宋家的宋铁生是住这儿吗,有人大半夜让我来送个信,他亲戚出事了。”谢虎山语气平静的开口问道。
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光着膀子的中年人打量着谢虎山,狐疑的开口:
“宋铁生?他还有活着没被气死的亲戚呢?你俩走错了,那小子刚顶他爸的工,在机务段,这两排房子都是车务段。”
“受累,大哥,带我过去,回来您在睡,这钱算我请侄子侄女吃早饭,省得你早起,天亮之前我必须得找到他。”谢虎山取出五块钱递给中年人。
旁边陈大喜撩起衣服,露出腰里的刺刀。
“铁生这是又惹事了?”中年人被明晃晃的刺刀吓一跳,但看出对方两人不是为难自己,而且是找宋铁生,脸上倒也没什么太震惊的表情。
至于五块钱,他这种机务段铁老大,还真不会觉得钱太多,不敢拿。
没怎么犹豫就接过钱,反身关上自家门,带着两人穿行在胡同里,熟门熟路朝机务段那几排走去,边走边说道:
“那孩子哪都挺好,也懂事,孝顺,就是好打架,四处惹事。”
远处的司机看到车务段有人跟着两人离开,当即发动汽车朝着厂区赶去。
他得赶紧去给厂长送信,人家中坪不是软柿子,找了铁路的人,肯定是准备卡他们的车皮。
中年人带着谢虎山走过三排平房,最后走到一处平房门口:
“这就是铁生他家。”
“铁生,铁生!”中年人对谢虎山介绍完,伸手去敲门,嘴里喊道:
“你小子最近是不是又打架了?人家大半夜掏你来了!”
中年人这是故意给宋铁生报信,想看看两个人是不是会突然发难,结果谢虎山动都没动,任由他在那里故意催宋铁生快跑。
里面过了好一会儿才响起脚步声,门被打开,当初在火车站试图打劫谢虎山的宋铁生低着头走出来,边走边不耐烦的说道:
“我这几天一直好好上班,再说,火车站谁还敢跟我打架?谁呀?”
谢虎山看着面前的大个子青年,笑着开口说道:
“中坪虎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