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我吃着人家的粮食,还要抢自己妹子的家当,那还是人吗?”
“你不明白,靠你自己啥时候能盖新房,娶上媳妇,你到岁数了,现在咱家这条件,我要给你找人相亲,都得找几十里外那些穷地方出来的姑娘,可要是现在放出话去,你将来接你大爷兽医站的活儿,甭管房子现在有没有,肯定有人上赶着上门帮你说亲,让你挑个顺心趁意的。”老人说出了她的想法,一切为了孙子。
谢虎山却觉得安排自己顶工接班大爷这事完全不靠谱,先不说自己小学毕业,大爷需要怎么才能把自己运作进入兽医站成为公务员,就大爷那木讷认死理的性格,亲闺女大秀都不可能帮忙安排工作,到现在他还认为自己能在公社兽医站当站长,是国家给他开后门,占了国家便宜,而不是自己靠命换回来的。
听到奶奶说起娶媳妇,谢虎山笑了起来:
“我不急着娶媳妇,我这支就剩我一个人了,那娶媳妇不得仔细挑挑?马老五媳妇昨晚吃完晚饭特意来串门时,没跟您说吗,咱队今年几十车农家肥一分钱没花,都是你孙子弄回来的,几十车大粪都能弄回来,你还担心我帮您弄不回来个孙媳妇?”
奶奶听马老五媳妇说过,今年队里的农家肥,外面虽然都传是马老五干的,但实际上都是她孙子虎三儿干的,可最后却是马老五挨了批评。老五媳妇希望自己说说孙子,哪有把长辈和生产队长糊弄傻子一样糊弄的。
不过她没舍得,压根没和孙子提起这件事,没想到孙子自己说了出来。
可是看到谢虎山一副自己要是再这么做,就要离家出走当盲流的做派,老人最终叹口气:
“唉……你奶我又里外不是人,亲儿子心里肯定对我有气,你这个孙子也对我不满意,行,我不管了,你愿意干啥干啥吧。”
“奶,我对您可满意了,打小您比我亲奶都疼我,只要不吃绝户这事您让我说了算,剩下啥事我都跟过去一样,全听您的。”谢虎山看奶奶点头,马上拿起筷子给老人的碗里夹咸菜丝,讨好的说道。
奶奶白了孙子一眼:“娶孙媳妇这事听我的吗?”
“听!您就是给我娶个猪八戒的二姨来,只要您满意,我肯定同意。”谢虎山一口答应下来。
“那大秀儿这事……”奶奶心里有些为难,话都说出去了,难道自己再去找儿子把话收回来?
谢虎山马上接口说道:“您交给我办,今晚上我让大爷大妈来咱家一趟,把这事说清楚。”
“唉,吃饭吧,你这孩子……太厚道,容易吃亏。”奶奶摇摇头说了一句,随后端起碗喝起了稀饭。
“自己家人有什么吃亏占便宜的。”谢虎山对奶奶的话不认同,几口把早饭吃完,又想起来:
“对了,奶,给我两块钱,我今天可能要花点钱。”
陪奶奶吃完早饭,谢虎山找马老五打听了一下今天寡妇在哪里出摊之后,先是和同队的二叔谢启丰说了几句话,又去大队部见了韩老狗,最后又去了公社玻璃厂。
大秀她妈陈春香在玻璃厂食堂负责做饭,这也是为啥奶奶说大秀家的伙食全大队数一数二的原因,大灾三年饿不死厨子,这句话可不是随便说说。
谢虎山去的时候,陈春香正在食堂洗菜,往日最喜欢和同事发起聊天的她,今天居然没有说话,一个人坐在板凳上,双手在泡满井水的大盆里清洗着择好的韭菜。
“大妈。”谢虎山走过去,蹲在陈春香面前,露出个笑脸。
陈春香剜了他一眼,再度低下头忙碌,语气嘲讽的说道:“咋了,说话算话,把你奶的牙都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