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方外之人。
从1933年日寇南侵,抗联战士躲入西山逃脱日寇搜捕,得到这些出家人收留开始算起,十余年间,七名道长以牺牲四人的代价,前后救援,掩护抗联和八路军战士共数十人次。
沈默的师伯是因为深夜赶路帮几名受伤的战士送药,不慎摔落山崖。
沈默的大师兄,因为曾多次进城帮重伤的八路军战士购买药材,被汉奸告密,在日寇抓捕时,自己服毒自尽。
二师兄,三师兄是为了掩护抗联战士转移,拿着枪舍命断后,最终被鬼子杀害。
抗战结束时,最初的七位道长,只剩下沈默的师傅陈宗林道长和两个不满十岁的徒弟,被当时的军分区授予“抗日模范堡垒户”光荣称号。
建国后,陈宗林道长又把玉皇庙几十年种下的几百亩道士林无偿捐给了驻守西山的部队,后来部队出于战备考虑,想在西山建设雷达站,委托浭阳县把道长和两个徒弟妥善安排到了中坪村药王庙修行,并且分给了他们几亩自留地保证生活。
后来,雷达站最终改建在其他位置,西山玉皇庙没有被征用,两个徒弟回了玉皇庙修行,陈宗林道长为了能更好的养活刚捡来的沈默,留在了中坪村药王庙,一住就是这些年。
特殊年代风潮最严重时,驻守西山的部队以请求道长协助勘察西山地形绘制地图的理由把几个人接走过一段时间。
尧山地震发生前几个月,七十五岁的陈道长告诉已经年满十八的小徒弟沈默,自己要走着南下云游一趟,之后一去再也没有回来。
沈默这两年基本算是吃三队的百家饭活着,也不是白吃,属于他和他师傅的那几亩地,被他委托给三队耕种,不要工分和分红,打下多少粮食他也不要,只要能让他一年有饭吃就行,至于其他的生活用品,主要是靠三队社员们送给他,或者西山的两个师兄给他捎来。
这货自小就在中坪村和谢虎山这些同龄人一起长大,受这些货的影响,已经成长为坚定的无产阶级无神论者,而且他也没有道袍法器什么能让他看起来像个老道的道具,走大街上说自己是老道,除了中坪村一带认识他和他师傅的人之外,根本不会有人信。
目前沈默的最大愿望就是等师傅回来,把家还给师傅,自己好能报名参军,穿上军装上前线。
“因为啥住院了?”谢虎山坐回台阶上,对沈默问道。
沈默先是尴尬的看了眼厢房队部内,正低头拨打算盘算账的会计,犹豫一下说道:“没事。”
“你不说我哪天遇到卫生院的人也能问出来,到底咋了?”
“按我师傅原来用的方法练针灸来着,我才给自己扎了三针,当场就半身发麻拉拉尿了……”沈默低下头坐旁边小声说道:
“给我吓坏了,趁着还能走路,裤子都没换,赶紧跑去了卫生院,卫生院郝大夫给我又扎了三十多针治好了,还挨顿骂,让我没事别作死。”
谢虎山听得表情震惊,一时忘了小声说话:“好家伙,三针下去就给自己整了个半身不遂外加尿裤子……”
“你小点声儿,我用你替我宣传尿裤子的事了?”沈默连忙打断谢虎山的话,不满的提醒道。
谢虎山狐疑的看着沈默问道:“你确定没事了?不能走几步裤子又湿了吧?要不今晚不求你帮忙了,你安心养病吧。”
“我没病养什么病!”沈默不满的看向谢虎山:“找我啥事?”
“想请你晚上跟我们几个去老仙洞,给烧香的老太太上上政治课,虽然你没你师傅的本事,扎针还尿裤子……”谢虎山挠挠头,打了个哈欠:
“但你是真老道,她们不敢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