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算有点看头了，所以群众闲时还是会去瞅两眼，但要说网上讨论热度有多高的话，那是没有的。
这种松弛的舆论氛围，多少让参赛选手也变得有些懒散起来，一方面是感受不到压力，另一方面也是看不到回报。拿了冠军可以为国争光是没错的，问题是年轻人依然不是这个社会的中流砥柱，时代的弄潮儿依然是四十岁以上的人。那帮人绝大多数都是视电子游戏如洪水猛兽的，所以即便到时候真的夺冠了，其实也还是圈内人的自嗨，既拿不出手，也没有太多实质性的收益。种种因素结合之下，便造就了选人时热闹，但真要开打了，却从上到下都提不起劲的现状。
但选都选了，名字是写在红头文件里，哪怕是做做样子，也得拿出一个态度来。
所以，集训之行已是箭在弦上。
出发时间定在冒泡赛打完的次日早晨，于是前一天晚上的时间便空出来，让大家各自收拾手尾，还没做完的事情赶紧做，还没收拾行李的赶紧收拾。
方言没有太多东西好收拾，唯一需要处理的一件事，是送关曦曦回上海。
虽然LPL的赛事结束了，但关曦曦并没有收到放假通知，作为幕后团队，终究还是有着许多事情要忙，制作纪录片啊，参加各种工作总结会议啊，配合拳头团队筹备S13全球总决赛啊等等，总之就是闲不下来。而对于关曦曦来说，接下来的具体工作，是先学会PR、AE等视频制作软件的基础使用方法。
“小琴说挺难的，她当初学了两个月，才勉强会用……”
夜幕深沉，黑色奔驰MPV行驶在前往机场的道路上，方言和关曦曦坐在最后排。
这车子原本是赛事主办方用来接送选手的，老曹得知方言要送女朋友坐飞机，便借来临时用一下。不过老曹没来，开车的还是那位沉默的中年大叔司机。
此时车子已经驶出了城区，车流稀疏，路灯和树木的黑色剪影不时从窗外闪过。
密闭的车内空间仿佛另一个世界，两人坐在昏黄的车内灯光里，气氛安宁，轻轻地说着话。司机大哥安静地把着方向盘，仿佛不存在一般。
“我英语不怎么好，可能会学得更难。”
“学那些还要懂英语么？”
“嗯，毕竟是外国人做的软件嘛，虽然有中文版，但是很多东西……表达式啊，一些插件啊，之类的，都是英语的。”
方言其实也不懂这些东西，附和地点点头：“那是会有点吃力。”
关曦曦眉头微微皱着，但是当方言转头看来时，她却露出明亮的笑容：“没关系，我学东西其实很快的，肯定没问题。”
方言又点头：“那就好。”
关曦曦偷偷看一眼车内后视镜，然后悄悄地把手挪过来，覆在方言的手背上，侧脸微微发红，用县城方言小小声地说：“要有好一阵见不到了吧……”
方言也下意识看一眼后视镜。
“……会想的。”
“嗯？”
“会……想你的。”
“……嗯...噢...知道啦。”
然后，两人都把头转向车窗那一边，微妙的气氛在安静的后座空间中弥漫，仿佛能够互相听见对方的心跳声。
抵达机场，终究是到了分别的时候。
把关曦曦送进去之后，方言走到外面，站在灯影稀疏的广场上，等时间到了，看着那架飞机轰的一声飞上夜空，举起手来挥了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