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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豪绅的钱如数奉还,百姓的钱三七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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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问道,“当过县长吗?”

    张牧之很光棍的一甩头,“没有。”

    老汤朝他招了招手,小声道,“我告诉告诉你。”

    张牧之撸了撸袖子,拄在桌面,把头凑了过去。

    “县长上任,得巧立名目。拉拢豪绅,缴税捐款。”

    汤师爷传授着自己的经验,“他们交了,才能让百姓跟着交钱。

    “得钱之后,豪绅的钱如数奉还,百姓的钱三七分成。”

    张牧之有点不满,“怎么才七成啊?”

    “七成是人家的!能得三成还得看黄四郎的脸色。”

    “谁的脸色?”

    老汤指了指桌上的帽子,“他。”

    “他?!”

    张牧之拿过帽子,扔在一边,“我大老远的来一趟,就是为了看他的脸色?”

    “对!”

    张牧之又撸了撸袖子,朝师爷招招手,“我好不容易劫了趟火车,当了县长。”

    “对。”

    “我还得拉拢豪绅。”

    “对。”

    “还得巧立名目。”

    “对。”

    “还得看他妈的脸色。”

    “对。”

    “我不成跪着要饭的了吗?!”

    “那你要这么说,”汤师爷寻思道,“买官当县长还真就是跪着要饭的。”

    其他几位兄弟闻声也从门外凑了过来。

    “就这,多少人想跪还没这门子呢!”

    张牧之直起身,绕到了桌子另一侧,搂着汤师爷,“我问问你,我为什么,要上山当土匪?”

    老汤摇了摇头。

    “我就是腿脚不利索,跪不下去!”

    “原来你是想站着挣钱啊?那还是回山里吧!”

    老二靠在门槛上,小六子在他旁边。两人刚好站在阳光下面。

    老三站在中间,脸庞被光影照的半明半暗。

    老四,老五,老七则站在门槛另一侧,三人处于阴影之中。

    “哎?”张牧之又换了个姿势,坐在桌子上,“这我就不明白了,我已经当了县长了,怎么还不如个土匪啊?”

    “百姓眼里,你是县长,可是黄四郎眼里,你就是跪着要饭的。”

    张牧之没说话。

    老汤劝他,“挣钱嘛,生意,不寒碜。”

    “寒碜!很他妈寒碜!”

    “那你是想站着,还是想挣钱呢?”

    “我是想站着,还把钱挣了!”

    老汤立刻摇头,“挣不成。”

    “挣不成?”

    “挣不成!”

    张牧之甩出一把手枪,拍在桌上,“这个!能不能挣钱?”

    “能挣,山里。”

    张牧之哼了一声,将惊堂木拍在师爷面前,“这个能不能挣钱?”

    “能挣,跪着。”

    张牧之把惊堂木拍在手枪旁边,“这个加上这个,能不能,站着把钱挣了?”

    汤师爷拱手问道,“敢问九筒大哥何方神圣?”

    “鄙人,张麻子。”

    老汤人傻了。

    “一个是绿林悍匪张麻子,一个是南国一霸黄四郎。”

    他都要哭出来了,“你们是热闹了,我呢?命呢,怎么办?”

    张牧之想了想,“那,先断个案?”

    ……

    直播间。

    “冷知识:当年各地军阀有的因为无法支付军饷,确实出现过把税收到几十年以后的情况。”

    “真讽刺啊。”

    “《论在各大直播平台刷礼物现状》”

    “榜一的钱如数奉还,屌丝的钱三七分成。”

    “这段简直了,必须全文背诵!”

    “《这不是二八开能打发的》”

    “我就要站着把钱挣了!”

    “《挣钱嘛,生意,不寒碜》”

    “枪:在山里,惊堂木:跪着,枪加惊堂木:在山里跪着!”

    评委席。

    周凯伦倒吸一口凉气,“这段台词说的…

    “巧立名目,拉拢豪绅,缴税捐款。

    “豪绅的钱如数奉还,百姓的钱三七分成。

    “多少资本家收割韭菜们都是这一套三板斧。

    “什么直播打赏,什么粉头经济,什么微商模式,什么传销套路,什么金融骗局,等等等等。

    “李夏在剧本中一语道出其本质。

    “还用如此戏谑的方式展现出来。

    “另外,汤师爷和张牧之说的是三七分成。

    “之前在塔楼上,胡千问黄四郎的可是二八开。

    “这说明就算是老奸巨猾的汤师爷也低估了鹅城的险恶,和黄四郎的贪心。

    “而张牧之站着挣钱的理论,更是直接把老汤给听麻了。

    “在他的认知里,挣钱就是跪着的。

    “现在突然听到这位不知从哪个山头蹦出来的九筒大哥说,要站着挣钱!

    “这可把他吓坏了。

    “老汤一直是想安安稳稳的挣钱,赚了就走,再去下家。

    “现在张麻子明显要跟黄四郎硬碰硬,他夹在中间,就算是稍微被波及到,也要掉一层皮。

    “他的挣钱理论和张牧之的挣钱理论完全不同,我有些担心老汤的立场变化啊。”

    刘何平说道,“照汤师爷这么说,黄四郎在鹅城的势力要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

    “鹅城的水也绝对比城池外的浅滩要深的多。

    “黄四郎经营多年,各处关节从上到下都有他的人在。

    “一个空降县长想要改变这一切,实在是太难太难了。

    “权力的本质是自下而上的,并不是自上而下。

    “一个县长的名头,指挥不动当地的豪绅。

    “但张牧之手里有枪啊。

    “我们在课上都学过,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但只有枪还不够。

    “他还有委任状,也就是那个惊堂木代表的含义。

    “张牧之有明面上的合法身份。

    “他是县长,师出有名,任谁都挑不出毛病。

    “有枪,有名头,那和黄四郎就能掰掰手腕了。

    “但具体怎么掰手腕,那就要看张牧之的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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