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男子闻言只不以为意的轻笑一声,自顾自的持筷夹着刚端上桌的花生米,浑然不在意的说道:“阴天下雨的,他们能跑哪去?”
“……”
苏成秀见着同席的几位剑宗师叔师伯以及同辈师兄,又想到此番要干的大事,兴奋的眉宇飞扬……
雨夜杀机弥漫…
陆珏却在客栈睡了个好觉。
第二日一早还下着毛毛细雨,他在客栈借了把雨伞,便往县衙而去…
到县衙叫人通传一声,余知县亲自出门相迎,寒暄一番后领着他直接往关押犯人的地牢而去。
在地牢里,陆珏也见到了那几个欺负自己兄嫂的泼皮…
也不知是不是余知县有意为之,那几个泼皮被吊在木桩上,身上满是皮开肉绽的鞭痕,看起来奄奄一息,已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余知县笑道:“不查不知道,一查才发现这几个泼才平日里就尽干些为害乡里的缺德事,此番严惩,陆解元可还满意?”
陆珏看那些泼皮身上的伤势都有些触目惊心,自是满意,当下拱拱手应道:“余知县秉公执法,为民除害,陆某深感敬佩。”
“都是应该做的…”
余知县闻言笑了笑,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颇为惋惜的说道:“就是那为首的陆世宾还未落网,甚是遗憾。”
“哦?”
陆珏闻言目光微凝,问道:“却不知那厮跑去了哪?”
“已抛妻弃子的跑去了延陵府。”
余知县叹了口气的说道:“此人原本是县里一小帮派的白纸扇,也算有些头脑,此番收佣金帮张家作事,见踢着铁板,便连夜收拾细软跑了。”
他声音顿了顿,咋舌道:“据说此人跑前将他们的帮里钱财都卷走了,到延陵那边奉供银钱入了延陵府的漕帮。”
“入了漕帮?”
陆珏闻言不由眉头微蹙,在万家当了两年教习,与万家的商户也有过接触,他自然知道这所谓的‘漕帮’是个什么样的组织…
漕帮是个统称,‘漕’代表的是漕运,‘帮’代表的则是江湖帮派。
不管是官家的南粮北调,还是商户的物资运输,都离不开运河这条水路。
而运河链接大岐境内的两江三河,途经八道之地,沿岸各州府码头的水手、纤夫、脚夫等底层民众足有数十万之众!
人多便代表着有利可图,运河沿岸的江湖帮会早年间便被人统筹成了漕帮。
漕帮这个集体内部虽然松散,属于各州府的漕帮各自为政,但对外却极为团结,帮内江湖高手之多,背后利益链涉及之广,说是如今江湖中的第一大帮也不为过!
陆珏见余知县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领神会的问道:“有些棘手?”
“不错。”
余知县点点头,说道:“漕帮这个江湖帮会非比寻常,背后所牵扯的势力盘根错杂,远非我们所能想象的。”
他说着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又道:“说来惭愧,前几日我派人去延陵府府衙寻求帮助去漕帮拿人,结果人家根本不理我们。”
“哦?”
陆珏闻言惊疑一声,颇为诧异的问道:“延陵府的漕帮竟不服官府管教?”
“非也…”
余知县摇摇头,满脸讳莫如深之色的说道:“是延陵府的府衙不理我们。”
“……”
陆珏闻言面皮一僵。
他以前只知道漕帮势大,但对那所谓的‘势大’并没有多少概念,如今听余知县所言,才对漕帮势大的认知清晰了几分…
陆珏眉头紧锁的问道:“若是这般说来,只能任由那陆世宾逍遥法外了?”
“也不尽然。”
余知县笑了笑,意有所指的说道:“江湖事可以江湖了,听说……陆解元与万家关系匪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