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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位置在沙滩边缘,距离灯塔大约一公里,而距离灯塔最近的救生员,却在至少两公里外、人群最为密集的地方。
两公里,而且要穿过密集的人群……等他赶到的时候,至少已经过了五分钟,然后再下水救人……这已经多半不是救人,而是收尸。
对于溺水者来说,5分钟差不多就是生死线!
我拼命地奔跑,希望自己能够跑赢死神,在经过一个小商店的时候,顺手从货架上拿了一副潜水眼镜,一边把它戴起来,一边从沙滩跑到岩石地带,然后又在山崖上狂奔,一路朝着灯塔跑去。
灯塔距离水面大约有五六米,崖壁很直,这孩子应该没有撞伤,最多就是蹭了一下。只要我尽快赶到,应该还是有救的!
现在唯一的悬念就是,我能不能及时把他从水里捞上来?
一路狂奔跑到灯塔边,我睁大眼睛,在脚下的海水中寻找那小孩的踪迹。
该死!完全看不到!
怎么会这样呢?不应该一下子就沉下去的啊!海边的孩子大多会游泳,从我看见他落水到现在,最多也就两分半钟,不应该沉得没影了啊。
然后,我在崖壁的一块礁石上看到了血迹。
可恶!这孩子也太倒霉了吧!在几乎平直的崖壁上都能撞到……被这么撞一下,恐怕是性命难保了……
虽然心中已经对那孩子的生还不抱多大希望,我还是朝着血迹的方向跳了下去。
不管怎么说,总得尽尽人事,就算只有一丝希望,也要尽力抓住啊。
噗通一声,我一个猛子扎进海水里面。
幸运的是海水很清澈,而且我戴着潜水眼镜,可以很方便地在水下寻找。
糟糕的是……这里的海水,很深。
水位深其实并不是坏事,至少可以让小孩不至于很快被水底的海藻缠住,我救人的时候也方便一些;但水位深却有个最大的弊病——人在水中视野有限,看不到太深的地方。
要救人,首先就要找到人,海水越向下就越幽深阴暗,渐渐地已经看不清东西,虽然我气息悠长,还能再坚持一会儿,可连人都找不到,救人就无从谈起。
又过了一会儿,我终于一口气憋到了极限,不得不浮上水面换气,正好看到救生员已经赶到,正朝着这边游过来。
这位老兄的速度比我预计的要快不少呢。
而且在他的后面,还有不少热心人,正在急急忙忙地赶来。
遗憾的是,不见得来得及啊……
“找到了吗?”头顶上传来春日的声音,抬头看去,她正焦急地看着我。
我苦笑着摇摇头,没有说话,而是深深吸了口气,又钻进海中。
小家伙,这么多人都来帮你了,你自己也要坚持下去啊!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而已,不要这么急着结束啊!
这次我的运气不错——或者说小家伙的运气不错,我在水中一番寻找,隐约看到了黑乎乎的影子,急急忙忙朝着那边游去……
“我真的看到人鱼了!”那个叫满潮永澄的少年耷拉着脑袋,低声嘀咕,“真的是人鱼解开了缠住我脚的海草,把我从海底送上来的……”
不过,因为被大人训了几遍,他也只能这样小声嘀咕而已。
他的家人一边狠狠训斥着显然是因为被撞到脑袋而犯糊涂、产生了幻觉的儿子,一边对我千恩万谢,并且发誓要好好地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呐,报答就不必了。”春日笑嘻嘻地说,“有你们的感谢,就已经足够啦。”
所以说还是春日最了解我!
我救人并不是为了什么报答,只是看到别人有危险,而自己恰巧有能力伸出援手,所以顺便救一下而已。如果非要找个原因,那大约也只是为了满足“成为英雄”的虚荣心罢了,实在和“高尚”完全沾不到边,更不值得报答什么。
正如春日所说,有他们的感谢,已经很足够了,不需要别的报答。
回到旅馆之后,春日神秘兮兮地把我拉到一边,低声问:“和也,那个小孩一口咬定他见到人鱼了……你有没有看到?”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人鱼啊。”我下意识地回答。
春日皱皱眉毛,有些生气地说:“看着我的眼睛,把你刚才说的话复述一遍,OK?”
我看着春日认真的眼神,终于还是没能把那句“符合常识”的话语再说一遍。
因为……在捞到那个孩子的时候,我的确看到有个似乎人形的东西飞快地游走,动作之流畅灵活,简直就像是鱼儿一般。
或许那只是一条偶然经过的大鱼,又或许是海豚……
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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