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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铁盒深情
此处乃是一个隆起的小土坡,高约六七丈,却甚是平缓,这种小土坡,在草原上十分常见,即算是牧民经过,赶着牛羊在坡上吃草,也看不出来什么异状,绝计想不到会是一处陵寝。
条石阶梯很长,缓缓直入地下,也很宽,足有丈余,几乎可以轻轻松松地五人并行
看那阶梯的方向,正是朝着土坡而去,显然是依势而建,无须向下挖得太深,墓陵之上也有足够的厚土,将陵寝保护得很好。
阶梯是用条石砌成,整整齐齐,这种条石草原上十分罕见,当是从南方山中开采而来,数百上千里运过来的,墓道两边虽仍是土墙,但明显已经过处理,十分光滑且坚硬,应是类似于南边那种浸了米浆用于修砌城墙的粘土,抹平而成。
徐东彬和赵福贵在前,朱文琅等人紧随其后,缓缓拾级而下,走了几乎有盏茶工夫,估计已深入地底十余丈,方才看到阶梯的尽头,是一道石门,石门之上,雕刻着十分传统的蒙古族的纹饰。
徐东彬试着推了推,没有推动。
“找一找机关。”徐东彬道。
众人围了过来,纷纷在过道四壁和石门上寻找可能的机关消息,忙了半天,却是一无所获。
“不该啊……”徐东彬沉吟着。
此处乃是成吉思汗最为钟爱的小女儿华筝公主的陵寝之地,若是在中原,这种公主身份的贵人之墓,自然是隐私之极,墓中也必然会有无数的机关,以防有盗墓之人擅闯,打扰亡灵安息。
但以徐东彬所知,草原民族从来便极少在这方面下多少功夫,通常只是采取密葬的方式,防止陵寝被人找到,至于墓穴之中,则不会花太多的心思。再说华筝公主说到头也只是个女孩,据说死的时候还不到三十岁,一生未嫁,除了身份尊贵,可谓既无权也无势,陵寝之中也不会有太多的秘密,不至于非要装什么险恶的机关。
“我来试试。”朱文琅听徐东彬分析,也感觉有机关的可能性不大,便道。
朱文琅走到石门前,将两手贴在石门上,只觉得入手冰凉,轻吁口气,潜运周天养生篇内力,以乾坤大挪移心法运于手臂,试着直接去推那石门。
“少主公小心。”徐东彬叫道,微一示意,赵福贵连忙走到朱文琅身边,凝神戒备,若是发生什么异变,也好及时出手。
果然,朱文琅一点点加力,直至用到九成功力,方才感觉到手上微微一震。
朱文琅暗喜,继续用力,那石门终是被缓缓推动,先是开了一条细缝,再慢慢变大,随着石门被一步步推开,中间的空隙越来越大,直至被完全推开。
“少主稍待。”见朱文琅正要进去,徐东彬一把拉住。
“怎么?”
“陵寝久未打开,只怕里边死气甚重,先通通风,等会再进。”徐东彬身为军师,本就所学颇杂,诸般事知之甚多,知道墓穴之中因封闭太久,若是有人贸然进去,往往无法呼吸,窒息而亡,有些盗墓之人刚刚打开墓穴之时,都会暂时先不进去,而是等里边的“死气”慢慢散尽,方才执烛而入:“福贵,扔一支火把进去。”徐东彬吩咐道。
赵福贵依言将一支火把扔进门里,果然那火把瞬间暗了下来,掉落在地,很快便熄了,门内又陷入一片黑暗。
“要等多久?”朱文琅问。
“等到火把不熄为止。”
众人只好耐心等待。
过了好一会,朱文琅有些不耐烦了,开口道:“徐先生,要不要再扔……”
朱文琅话音未完,却见那石门之后几声轻微风响,突地眼前一亮,将等候的众人吓了一跳,连忙从门前避开。
却见轻微风响不绝,石门后也是越来越亮,到最后几乎已是亮如白昼。
朱文琅好奇,小心地探出头去,看那门后的情景。
“少主公小心……二弟,护着少主公。”徐东彬忙道。
“哎。”赵福贵自然是紧紧守在朱文琅身边。
“没什么异常。”朱文琅看了半晌,回头道:“就是墓室四壁的油灯,不知为何自己就全亮了。”
“想来是灯油中加了特殊的药物,死气散尽便自己燃起来了。”徐东彬接言道:“霹雳堂便有这种药物……大家小心,不知这油灯会不会散发毒气,大家最好屏住呼吸,以湿布蒙住口鼻……唐姑娘,能否给大家分发一下贵门的三花玉露丸?”
“哎。”唐玥闻言,忙掏出玉瓶,将三花玉露丸分给众人,一人一粒服下:“哎,琅哥?”
却见朱文琅已是小心地跨进石门,入到陵寝之中。唐玥也顾不上自己蒙住口鼻,连忙跟过去,将三花玉露丸非得塞到朱文琅口中,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没事。”朱文琅轻轻拍拍唐玥的手,四下打量。
后边的众人也是纷纷进入墓室。
却见那墓室之中,正中间一张圆桌,旁边是几只圆凳,旁边的角落上是一张书桌,桌上摆着笔墨纸砚,书桌靠墙而放,正对着的墙壁上,居然砌出来一个窗户的模样,中间则是一张画,画的是一幅草原的风景,只是颜色已颇为残破了,隐约还能看出来些许的绿色。
显然,这是按照一个寻常的少女闺房一般布置的,家具等物虽褪色严重,也落了不少灰尘,但都明显是十分精细之物。
墓室的一角,还有一道门框,可以直通而入。
“这就是华筝的墓?”赵福贵皱眉嘀咕:“堂堂公主的墓也这么寻常?”
“草原上依水逐草而居,自然不如咱们中原繁华……进去看看。”徐东彬环眼一扫,没发现什么异状,便朝角落那门走去。
众人也纷纷随行而入。
进入门中,又是一间墓室,与刚才那一间差不多大小,里边的家具则又不同,入眼最明显的便是一架床,床上放置的,则是一具大大的棺椁,棺椁方方正正,上边画了不少纹饰,皆是蒙古族常见的吉祥纹路,另一侧是另一架木头卧床,显然是平常靠躺着休息的,再过去一些,则是一架梳妆台,明显是中原特色的样式,却又有些西域的风格。
“若是有东西,应当就是在这棺椁之中了。”徐东彬指着那床上的棺椁道。
“各位先生,各位先生。”那乃仁台从后边冲了过来,满脸急色,连连摆手:“万万不可惊扰公主安息,万万不可惊扰公主安息。”
“滚开!”赵福贵冷哼一声,便要伸手。
他对蒙古人没有丝毫好感,当年跟随陈友谅之时,在义军中便不知道杀过多少蒙古鞑子,此时在他眼中,乃仁台三人,也就如同蝼蚁一般,只要他们敢碍事,他绝计不介意出手杀人。
“琅哥,这儿有东西!”那边唐玥叫了一声。
众人闻言,纷纷朝那边看去。
却见唐玥站在梳妆台前,梳妆台的抽屉已被她打开,众人都看到抽屉中有一个铁盒。
“取出来看看。”徐东彬开口道。
朱文琅怕有什么意外,连忙抢上一步,在唐玥之前先将那铁盒取了出来,摆到梳妆台上。
铁盒不重。
“我来瞧瞧。”上官灵也凑了过来。
朱文琅知道上官灵精于机关消息之道,拉着唐玥侧身让开,让上官灵过来仔细看看,盒上是否有什么机关。
“应该没什么机关。”上官灵看了看铁盒,甚至拿在手中,翻来覆去仔细检查之后,才摇摇头,放回桌上。
铁盒上有一把锁,但也只是寻常的铜锁而已,上官灵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裹,打开来从里边取出来几根细细的金针,伸入锁孔,小心地拨弄几下,便将锁打开,放到一边,小心翼翼地将铁盒打开来。
铁盒之中,是一块锦帕,虽说已有些褪色,却还能看出之前的蓝色,锦帕上,端端正正地摆着一把刀。
刀是蒙古族常见的样式,却是十分华丽,刀鞘是黄金所铸,刀柄尽头处铸了一个黄金的虎头,狰狞生威。
“这……这是成吉思汗的金刀!”一旁的乃仁台惊叫一声。
徐东彬精神大振。
他自然知道,当年的郭靖郭大侠,在草原上被成吉思汗封为金刀驸马,这铁盒中既有金刀,想必便与郭靖有十分密切的关系,说不定武穆遗书也会在其中:“锦帕下边还有什么?”
朱文琅拿起金刀,将下边的锦帕掀起,果然,下边还有一个锦囊。
“快看看!”徐东彬的声音中含着激动。
朱文琅将锦囊打开,将里边的东西都倒了出来,放在梳妆台上。
有两张羊皮纸,一张折叠好的纸,还有一个更小的锦囊。
朱文琅将折叠的纸打开,竟是一张书的封皮,封皮上豁然是四个篆字“武穆遗书”!
众人皆是喜形于色,从重庆府一路赶过来,为的便是这武穆遗书,如今已是就在眼前,如何不欣喜?
“看看那羊皮纸!”徐东彬又道。
朱文琅不待徐东彬出言,已是将羊皮纸摊开,却见那羊皮纸上写着数十行字,只是朱文琅一个也不认识。
在朱文琅疑惑的眼神中,徐东彬拿过羊皮纸:“这是蒙古文字。”
徐东彬会说蒙古话,虽说并不流利,但至少寻常交流没问题,也认识一些蒙古文字,但这羊皮纸上,却也只识得十之一二,写着有“蓝天、草原,长生天,鲜血”之类的字样。
“乃仁台,你看一看,写的是什么?”徐东彬将羊皮纸交给乃仁台,众目睽睽之下,乃仁台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乃仁台仔细看着羊皮纸,半晌才道:“这是华筝公主亲笔所写,是写给金刀驸马的诗。”
说着,便按照草原上的诵歌曲调,将羊皮纸上的内容低声唱了出来:
“在草原的怀抱,我心中波澜起伏,
郭靖啊,你远在天涯,我近在咫尺的痛。
风儿轻抚,带不走我深深的愧疚,
月光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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