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些人议论魏明越多,便不自觉地去深挖关于魏明的一切。
而皇庄作为重点,当然是首当其冲。
这些人在了解到是魏明向皇上提出把皇庄租种给没有田地的佃户,并且教会佃户耕种之法之后,有识货的士子顿时就将魏明惊为天人!
“把皇庄的田地租种给没有土地的佃户,光是这一手就没有几个人能够想到!”
“没错!在下对皇庄略有耳闻,之前皇庄的田地百姓都是敷衍了事的耕种,几乎和荒地无异。可是现在诸位看看,这一片田地里的稻子被种得整整齐齐,甚至比在下以往看过的任何稻田都好!”
“淤泥堆桑,桑叶养蚕,蚕沙养鱼,鱼粪肥田!天地自然循环不休,这是天道!”最让士子激动的,还是这桑稻养鱼之法。
在他们看来,如此完美的一个循环,把一亩水田利用到了极致不说,而且每一个环节都能够获得丰厚回报。如此手段,怎么不让他们惊为天人?
“记住这桑稻养鱼之法,将来咱们不管去哪里为官,仅此一法就足以让百姓丰衣足食!”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
“不止如此!你们可听说过育苗法?”
桑稻养鱼,育苗法,沼气池,种种事务让所有士子大开眼界。
正所谓,恨有多深,爱起来的时候就会有多激烈!对魏明的风评也从一开始的谩骂,变成了无止境的崇拜。
甚至逐渐开始有人认为,魏明才学过人有天下第一的趋势。
......
“砰!”
“砰!”
“砰!”
......
接二连三的瓷盘被解缙砸到地上,可是满屋子的碎瓷片都难以消除解缙心头的怒气。
“解兄,这是......”胡广看着满地的碎瓷片,根本无从下脚。抬起来的脚又不得不重新放下,站在门槛外面,朝解缙问道。
解缙看了胡广和胡俨一眼,沉声道:“你们怎么来了?”
胡广和胡俨对视一眼,两人都没有说是解缙府里的人跑去请他们来的。
胡俨看了解缙一眼,连忙脚解府的仆人来把这里打扫干净。
刚才仆人根本就不敢进来打扫,管家这才派人去把胡广和胡俨请来。
解缙并没有阻拦胡俨,等仆人打扫干净之后,伸手示意道:
“两位,请坐!”
胡广和胡俨分开在解缙左右两边坐下。
“来人,上茶!”解缙朝着外面大喊一声。
仆人连忙提着茶壶走进来,把茶水给三人倒上,便退了出去。
胡广好奇问道:“解兄这是怎么了?为何发这么大的脾气?”
他觉得很奇怪啊,最近解缙已经开始编撰《文献大成》了,应该正是解缙意气风发大干一场的时候。而且最近也没有听到过不好的消息,解缙怎么会如此生气呢?
“解兄,究竟是出了什么事,让你如此生气?”胡俨也关切问道。
解缙本来都把茶杯端起来了,听到两人的问话,顿时又生气重重的砸在桌子上。
“两位难道最近没有听说?”
“听说什么?”胡俨心里一惊,难道真出了什么他不知道事情?
胡广捋着胡子沉吟道:“解兄还请直说!”
若是真的有事情发生,那也要先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胡广才能想到对策。
解缙脸色狰狞,咬牙切齿地说道:“最近魏明可是风光的很呐,都有才学天下第一之名了!”
嗯?
胡广和胡俨齐齐一愣,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有想到解缙竟然在为此事生气!
这件事他们也听说了,但是并没有在意,但是却没有想到解缙的反应竟然如此之大。
忽然,胡广想起一件事来。
眼前的解缙,可是号称天下第一才子啊!
难道他竟然是因为魏明有了才学天下第一之名,对此感到不满?
“解兄的意思是?”胡广双眼紧紧盯着解缙,试探着问道。
胡俨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看了一眼胡广,似乎领悟到什么,也朝着解缙看去。
解缙重新端起茶杯,如同饮酒一样猛地灌了一大口,神色凶狠地说道:“我要和他一较高下!”
果然是如此!
胡广顿时心里一颤,看向解缙的目光充满难以理解和不可思议的神色。
在他看来,什么天下第一才子,什么才学天下第一,不过只是一个虚名而已,有或是没有,有什么用处吗?
可是他完全没有想到解缙,竟然如此在意这一个虚名!
仅仅是一个毫无用处的虚名,就让解缙乱了方寸,这根本就不是成大事者该有的胸襟气度。
心思沉吟之间,他有些后悔和解缙走得太近了。现在的解缙在他眼里,就如同一个扶不起的阿斗。
若不是当初解缙对他有举荐之恩,胡广都会就此抽身离去,再也不管解缙的任何事情。
不过,现在胡广还是不得不再劝说一下:“解兄!”
解缙侧头看向胡广,只见胡广神色凝重,语重心长地劝道:“现在编修《文献大成》才是解兄的第一要务,只要解兄编撰成功,那么皇上论功行赏,解兄必然平步青云。甚至一举超过魏明,都不是难事。”
“解兄何必为了一个虚名,而与魏明争执?从而耽误了大事?”
胡广的话就说得很清楚了,为了一个虚名和魏明相争,先不说能不能胜。就算是胜了,只要耽误了编修《文献大成》,那就是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