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长得好,不能结子......”
“怎么?你在担心吗?”魏明抬头看向他,淡淡地问道。
老石头点点头,他当然担心。毕竟这育苗法种出来的稻苗长得实在是太快了,不仅后来居上把其他稻苗反超,甚至还要高出一大截。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老石头不担心才怪了。
魏明微微叹息一声,背靠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地问道:“那么,你认为咱们的稻子会不会结子?”
“我?”老石头一愣,随后连忙摇头:“我不知道。”
魏明顿时笑了起来,说道:“这就对了嘛!你种的稻子,你都不知道,那么其他人又怎么知道会不结子呢?”
“再说了,本官不是承诺过你们吗?若是没有收成,本官就按照每亩三石稻子补偿你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是是是,小的倒是白担心了......”老石头一边弓腰塌背地笑着说道,一边退了出去。
魏明静静地看着老石头,等到他离开之后才不由得摇头一笑。
其实老石头的心思魏明很清楚,他哪里是在白担心,他就是想要来和自己确定一下,自己还记不记得曾经的承诺。
可不要小看老石头只是一个普通百姓,又没有读过什么书,但是用起小心思来也是不遑多让。
......
魏国公府。
锦衣卫迅速把左右两侧的街道行人全部清空,一辆马车来到府门前停下。
马和轻轻屈指在马车门梁上敲了一下,微微点头道:“皇上,魏国公府到了。”
“嗯,知道了。”朱棣浑厚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马和连忙掀开帘子,朱棣从里面走出,下了马车抬头看着魏国公府门前黑底金漆的匾额。
自从攻破京城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来到过这里。
“皇上,请!”马和连忙示意道。
朱棣微微一点头,大踏步登上台阶,从中门走进去。
刚刚走过照壁,就看到徐妙锦正带着一大群下人跪在地上。
“恭迎皇上大驾!”
朱棣看到徐妙锦的瞬间,心情顿时好了不少,脸上露出微笑,问道:“怎么?你大哥呢,他怎么不来迎接朕?”
徐妙锦顿时紧张起来,脸色有些苍白地回道:“回皇上,大哥在......在......”
朱棣的眼睛顿时眯起,有些危险地问道:“他在哪里?”
“在祠堂。”没有办法,徐妙锦只好如实回答。
“哼!”朱棣果然恼怒,猛地拂袖急匆匆朝着祠堂而去。
马和连忙带着人跟上,快要走到头的时候,连忙转过身来抬手,示意徐妙锦起来。
来到祠堂,朱棣猛地推开门,顿时就看到跪在中山王牌位前面的徐辉祖。
由于朱棣用力过大,沉重的大门撞到墙壁上发出一声巨响。
但是如此巨大的动静,徐辉祖仍然是一动不动,根本没有回头看朱棣一眼的意思。
朱棣脸色顿时阴沉地快要滴出水来,厉声喝道:“怎么?朕来你都敢迎驾了吗?”
几息过后,一声轻叹响起。
“唉......皇上不是下旨将臣幽禁起来了吗?没有皇上的旨意,臣是不能离开此地一步的。”
朱棣眯起眼睛看了徐辉祖一眼,见他根本没有转身面对的意思,顿时怒喝道:
“朕还没有资格让你回头看一眼吗?”
“道不同不相为谋!”徐辉祖毫不客气地说道,仍然是背对着朱棣。
“好好好!”朱棣怒了,大声呵斥道:“在你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朕这个皇帝,你心里的皇帝还是朱允炆那个废物!”
“皇上他不是废物!”岂料,朱棣的话引来徐辉祖激烈的反击。
虽然徐辉祖还是背对着朱棣,但是却大声说道:“皇上乃是仁义之君!”
听到徐辉祖说朱允炆是仁义之君,朱棣气得快要疯掉。朱棣最恨的就是朱允炆,上穷碧落下黄泉,不把朱允炆找出来,他誓不罢休。
同时,朱棣也是最恨有人还在想念朱允炆。没有想到徐辉祖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地说朱允炆是仁义之君。
“他是仁义之君?难道朕是暴君!”
“皇上还不够残暴吗?”徐辉祖大声地质问。
跟在朱棣身后的马和,现在浑身上下都在止不住的发抖,他感觉好像是处在一个暴风旋涡中间,一不留神就会被撕得粉碎。
朱棣也没有想到徐辉祖竟然直接斥责他是暴君,这让朱棣额头青筋暴涨。
可偏偏徐辉祖丝毫停歇都没有,接连不断地说道:“皇上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起兵造反,杀齐泰黄子澄也就罢了,为何要连方孝孺都杀?就因为他不肯拟诏?甚至还诛杀方孝孺十族,连老幼妇孺都不放过。”
“罗列奸臣榜,纵容锦衣卫肆意杀人,被牵连屠杀者超过十万众!你不残暴,谁残暴?”
“你不是暴君!谁是?”
马和在一旁听得瑟瑟发抖,看向徐辉祖的背影充满哀求,老天爷,老奴求求你了,快让他闭嘴吧......
“闭嘴!”
“闭嘴!”
“闭嘴!”
......
朱棣接连怒喝,双眼通红地盯着徐辉祖。
心里不断浮现起杀徐辉祖的念头,却又一次又一次地放下。
徐辉祖毕竟是他的大舅哥,是皇后的亲大哥,是三个儿子的亲舅舅......
而且,当年徐达把他带着身边耐心教导。朱棣还是小时候就被老爹扔到军营里面厮混,是徐达不厌其烦地一点一滴教导他行军打仗。
对于朱棣来说,他和徐达待在一起的时间,要远远比和老爹带着一起的时间更长。从老爹身上得不到的关爱,他从徐达身上得到了。
还有,当年徐辉祖也是陪着他在军营里面历练,两人一起随着徐达征战四方,那可是生死兄弟过命的交情......
“来人!”朱棣猛地转身走出祠堂,双眼用力地闭上。
“把他下去,关在诏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