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死了,祁同伟当然知道,死因是源自后脑勺的伤势。
稍稍一想就能知道,后脑勺的致命伤,又怎么会和自尽扯上干系?
但还是那句话。
从栾必雄母亲死的那一刻,从一位市委书记母亲死的那一刻开始。
这一切,就已经成了定局。
这个屎盆子,他祁同伟是戴也得戴,不戴也会有人强行给他戴。
更何况。
你不可能去开棺验明真相。
如果开棺,这意义可就又完全不一样了!
怎么?
莫非你祁同伟认为,我栾必雄会刻意制造母亲的死亡。
只为了给你扣个没什么太大影响的屎盆子?
调查出来不是如此还好。
如果真是这样呢?
那关乎的,可不仅仅是青莲领导的名誉问题。
事情真要是传了出去,恐怕整个汉东政坛,都会备受质疑!
你们汉东政坛,难道都是些这样的干部?
一个亲手造成母亲死亡的人,居然也能当上地级市的市委书记?
那汉东省的干部人才队伍建设,到底是怎么开展的?
这种违背了传统美德的人,又是怎么坐上高位的?
往大了说。
甚至连退休的秦远方老书记,都会受到牵连!
栾必雄内心冷笑。
他算准了祁同伟,绝对不敢在这件事上,深究下去。
只能捏着鼻子,忍受这个屎盆子往头上扣!
“栾书记啊,京州市已经正式向省里提报,将海东在我市内搭建的铁路,往京州顺延。”
祁同伟拉着栾必雄的手中,轻轻拍了一下。
“三市一体化的进程,看来是势在必行咯。”
“呵呵!”
栾必雄暗爽不已。
是又如何?
你祁同伟不是很牛吗?
不是要三管齐下,将青莲市给发展起来吗?
怎么?
事到如今,三条战线全部受挫了,就开始感慨起来了?
“祁市长,我相信你的能力。”
栾必雄不咸不淡开口回应。
“那是自然。”
祁同伟意味深长道:
“在很多人看来,最近的我,可谓是饱受挫折。”
“甚至还有谣言,说我将要知难而退,离开青莲,离开汉东,前往中央党校,进修学习。”
祁同伟双眸一凝,一字一句道:
“但他们还是看错了我,如果我是那种人的话,我就不会坐到如今这个位置上来!”
“我是青莲市的市长,理所当然的,要为自己曾经的政策负责,怎么会碰上一点挫折,就想着逃避呢?”
栾必雄扯了扯嘴角。
他实在无法理解,祁同伟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
这叫一点挫折吗?
如今他面对的,可不是政治上的斗争。
而是三市的逼迫!
在这三头饿狼的撕扯之下,青莲市能有好的下场吗?
“行了,栾书记,我知道你等下还要忙。”
祁同伟看向棺材,沉默一瞬,点头道:
“我这次带市政府的同志们来,也就是为了送行,别的没什么意思。”
“市里还积压了非常之多的工作,我们就先走了,你...节哀顺变!”
说罢,祁同伟就没有再去看愣神的栾必雄。
果断转身,带着一大帮子人,径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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