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短的时间。
宴祁安和影一到场的时候,典礼已经结束。
午宴热闹非常。
丝竹阵阵,水袖轻舞。
珍馐和歌舞缺一不可。
相互寒暄、共同展望未来,他们这些老家伙很久没有这样心平气和热热闹闹的聚在一块儿。
热衷热络的氛围在眼前出现的瞬间戛然而止。
歌舞尽散,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门口的少年。
白衣翩然,温和如初升旭日。
少年身上有不符合年纪的沉稳,面上恰到好处的笑容让人恍然只觉得亲近。
宴祁安。
传承魔神之力的人,很快会成为新的魔尊。
哪怕少年看起来亲切无害,但所有人都清楚,这不过是最虚假的表象。
十九岁的年纪,爬到这个位置,脚下踩的必然是尸山血海。
“魔尊大驾,有失远迎...”
宁程深站起来,在座的所有人都站起来。
面对小辈,他们也不得不暂时堆起虚伪的笑脸。
宴祁安的目光从这里的每一张脸上掠过,包括宁凌月。
他一开始就看向主位。
不是宁熹元。
宁熹元呢?
今日不是流云宗宗主即位吗?
宁熹元怎么不在这里?
宴祁安的心脏狂跳,那种不安逐渐扩大,以至于脸上的笑容最终破碎。
“她呢?”
宴祁安不想跟这些人寒暄,他的声音褪去温和,冰冷中沾染急切。
“她不在。”
宁凌月起身,开口。
宴祁安如此突兀的两个字,所有人都还在愣怔,但是宁凌月明白。
她不在?
宴祁安蹙眉。
所以她不要流云宗了吗?
就像不要女娲石一样?
那他呢?
宴祁安深吸了口气,他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手指上的赤红色戒指,让他们时时刻刻能感受到对方的位置,宴祁安沉默着离开。
他心脏狂跳。
解释或者...
宁熹元要是实在生气,戳他两剑也好。
影一留在原地,面对无数疑惑的目光,只能心中偷偷叹息,然后一本正经的代表魔域出席宴会。
另一边宴祁安去了镇魂城。
熟悉的院子。
空气中有一丝寒冷,洋洋洒洒飘着雪花。
上灵界已经要进入冬天。
枯树、灰草,肃杀的景象入目皆是。
宴祁安跨过小院的门槛,一眼就看到了房檐下的少女。
躺在藤椅上。
黑色的长发在脑后散开,柔顺但凌乱。
黑色的纱衣就好似和这初冬一个色系,了无生机。
少女的肌肤很白,远远望去,比飘扬的雪花更加耀眼刺目。
宴祁安的脚步放慢。
他心中酝酿了无数种解释的说辞,都在看到宁熹元的瞬间彻底消散。
实话实说。
她问什么,他就答什么,绝不会再有半句谎言。
“宁宁...”宴祁安声音干涩,他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垂在身侧的双手忍不住紧握成拳。
紧张还是别的什么...
他的声音在颤抖。
闭眸的少女睁眼,没有看他,开口只说了五个字——
“你来杀我吗?”
——
你们去上学了吗?
燕子,你们不要走啊,我会想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