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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四章 陛下有子如斯,真乃汉祚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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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合霍光在密信中描述的情况,刘据怀疑刘彻可能出现了阿兹海默症的症状,也就是后世常说的老年痴呆症。

    这种病症其实很常见,年纪越大的人患病的概率越高。

    而记性变差和癔症,就都是阿兹海默症的典型症状。

    不过再结合历史记载。

    倒也不难看出,刘彻的阿兹海默症虽然会逐渐加重。

    但貌似在六十九岁驾崩的时候,也始终维持在轻症状态。

    否则刘彻恐怕就下不了《轮台诏》了,四个顾命大臣的人选也选不了那么好,确保身后政局的平稳过渡,晚年悬崖勒马的举措甚至可能都制定不出来。

    而阿兹海默症的轻症状态,除了记性和空间障碍之类的症状之外,也会出现一些人格方面的障碍。

    比如变得不爱清洁、不修边幅、暴躁、易怒、自私多疑等等。

    这么一想,刘彻晚年的表现似乎就解释的通了。

    刘彻到了晚年之后的暴躁易怒和自私多疑是毋庸置疑的。

    他对待下面的臣子,已经很少宽恕和允许使钱赎罪,动辄就是诛族。

    李延年、李广利这一家人悉数族灭。

    刘屈氂一家。

    李陵一家。

    公孙贺一家。

    赵破奴一家。

    还有司马迁的鸟儿……

    当然也包括刘据一家,同样被杀的只剩下一个孙子,也就是汉宣帝刘病已,甚至就算是刘病已也命途多舛,若非霍光暗中周旋,还有一个名为邴吉的廷尉监舍命守护,早在刘彻驾崩前就已被杀。

    就连“巫蛊之祸”,也是因为刘彻身体不适,便怀疑有人私下使用巫蛊咒他,再有小人在一旁添油加醋促成。

    只因为这样一个怀疑,在“巫蛊之祸”发生之前,京城与后宫内,便已血流成河。

    并且对待自己的儿子,刘彻可不仅是对刘据多疑,其他的皇子也是一样。

    出自李氏的昌邑王刘髆因李广利和刘屈氂的关系,已经提前失去了夺嫡的资格,并且还死在了刘彻驾崩的前一年。

    广陵王刘胥为人奢侈,喜好游乐,行为举止毫无法度,素来不受待见。

    燕王刘旦在巫蛊之祸之后,派使者前来请求宿卫京城,结果使者被刘彻直接斩杀以示警告。

    他唯二不怀疑的皇子,大概就只有历史上早夭的刘闳和尚不知事的刘弗陵了。

    于是最终皇位落到了刘弗陵手中。

    就算如此,刘彻也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处死了他的亲生母亲“钩弋夫人”。

    总之,对于皇室和朝臣来说,刘彻的晚间无疑是最为黑暗的一段时间,在刘彻驾崩之后,皇室和朝臣说是被犁了一遍也不为过,能够独善其身的绝对是凤毛麟角。

    “不对!”

    心中想着这些,刘据忽然想到了一个此前忽视掉的问题。

    “君子,哪里不对?”

    迪丽拜尔疑惑问道,她自是看出刘据此刻的状态忽然变得有些不太对劲,原本风轻云淡的他脸上出现了明显的担忧。

    “没什么……”

    刘据摇了摇头,眉头却蹙得更紧。

    他想到了李陵的遭遇。

    历史上李陵兵败被俘,刘彻在尚未搞清状况,并且司马迁还极力劝谏的情况下,执意对司马迁施以腐刑,又杀了李陵全家,逼得始终坚持的李陵不得不投降。

    还有李广利的遭遇。

    李广利尚在出征期间,刘彻便因刘屈氂的事,将他的妻儿囚禁了起来。

    李广利得知此事既忧虑又害怕,不得不孤注一掷以求立功赎罪,最终盲目进军以求侥幸,白白葬送了数万汉家儿郎的性命,也葬送了大汉对抗匈奴的底气。

    在这件事上,刘彻同样富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年轻时刘彻在战事上极少微操,但到了晚年已经无法做到用人不疑,频繁微操任性施压,犯了用兵和用将的大忌。

    难道这些道理刘彻会不知道么?

    他一定知道,他恐怕只是有时难以控制越来越严重的人格障碍,最终在历史上留下了一个令世人诟病的晚年。

    不过此刻刘据心中忧虑的不是这个。

    他更加忧虑的是卫子夫、义妁和刘弗陵的处境。

    刘彻晚年能够屡犯用兵和用将的大忌,而且是如此低级的错误,足以说明那时暴躁易怒和自私多疑的状态已经时常影响他的理智。

    那么卫子夫、义妁和刘弗陵留在这样的刘彻身边,真的还安全么?

    很不好说!

    李广利那时也手握重兵,刘彻不是一样囚禁了他的妻儿,从未顾忌如此行事会不会逼得李广利率军投敌或是谋反?

    而且刘彻晚年的反复无常亦可证明他的人格混乱。

    比如他诛杀了李陵的妻儿,也阉了司马迁之后。

    过了一段时间忽然又琢磨过味儿来了,领悟到李陵当时是孤立无援被俘,而并非降敌,于是派出使者去慰问了李陵的残部。

    再比如“巫蛊之祸”之后,他也忽然后知后觉。

    然后诛杀了刘屈氂、李广利和江充全族,灭了所有的反太子派,建了思子宫和归来望思之台,以表对刘据的怀念。

    甚至还将为刘据伸冤的田千秋从一个守陵人直接提拔成了丞相。

    种种迹象表明,刘彻的“阿兹海默症”恐怕才是促成这一系列悲剧,甚至动摇大汉国祚的元凶。

    不过刘彻也照样没得洗,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只是“阿兹海默症”令他晚年变得更加暴躁易怒和自私多疑,时常压制他年轻时还能保持的理智,彻底释放了他内心之中的戾气而已。

    “事到如今我已经退无可退,否则便是将母后和义妁、刘弗陵推到了前面,陷他们于极度危险的境地!”

    意识到这个问题,刘据忽然握紧了拳头。

    原本他是打算维持这种“小杖则受,打仗则走”的状态,直到刘彻驾崩那一天为止,极力避免与刘彻发生任何正面冲突。

    因为在这个时代,弑父和篡位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能做的!

    经过数十年的推崇,儒家公羊派的“大复仇思想”早已深入人心。

    “大复仇”可不仅仅只是“国仇百世可复”,亦有“君父之仇百世可报”。

    君弑,臣不讨贼,非臣也。

    父死,子不复仇,非子也。

    而且这种复仇思想还并非是儒家公羊派一家所言,而是自先秦儒家出现之后,不分派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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