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你且退下。”
吴太医离开,皇帝又继续看奏章,翻看几本后皱起了眉头,他喊来纳兰性德。
“容若,罗刹人又抢掠了几个部落,朕想让你潜去黑龙江查探情况,倒也不必太急,马上就要过中秋了,中秋过后你再启程。”
纳兰性德单膝下跪,“奴才领命。”
“今日先别急着走,留下陪我用晚膳。”
晚膳结束,纳兰性德告退,敬事房太监送来绿头牌。
皇帝扫了一眼,“怎么没有延祺宫的绿头牌?”
敬事房大太监顾问行忙回话:“回万岁爷,延祺宫娘娘的绿头牌还未做好。”
皇帝没再碰绿头牌,“去,将延祺宫妃召过来。”
“奴才遵旨。”
宝音抿了抿唇看着笑成一朵菊花的陌生太监。
“娘娘,万岁爷召您去乾清宫伴驾!”
宝音把玩着指甲没有说话。
那太监脸上的笑容绷不住了,又重复了一遍。
马必应等太监宫女已经吓得跪倒在地。
现在情况很明显,皇上召延禧宫主子去侍寝这是恩宠。
而这位祖宗态度也很明了,抗旨不遵呐!
屋子里一片寂静,不少人无端端冒出一身冷汗。
宝音觉得自己应该是要疯了,没错,她是快被逼疯了,她迫切的想要发泄一场,哪怕最后结局轰轰烈烈也没关系。
“唉哟,娘娘,您莫要为难奴婢!”
那陌生脸太监撑不住了,早知道就不抢这份活了,真真是要人命呐!
宝音垂眸,“我身子不适,你去回话吧。”
太监脸上冷汗直冒,看这位主子面色红润,哪里像是生病的样子。
他又看向马必应,让这老小子去劝。
他哪里知道马必应早后悔了,当初主动请缨以为是好差事,这会儿才知道这位主子是比隔壁景仁宫的皇贵妃主子还要任性。
真真是坑惨他了!
“她不愿过来?”皇帝皱起眉头。
“回万岁爷,延祺宫娘娘说身子不适。”
皇帝冷笑一声,“恐怕不是身体不适,而是心里不舒服才对。”
一旁的梁九功暗暗为延祺宫那位捏了一把冷汗,万岁爷可不是任由人拿捏的主,当年的钮钴禄皇后违了万岁爷的意,万岁爷可是甩手就走。
“她到底想要闹到什么时候?”
上回皇帝离开聚贤楼后在叶赫那拉·宝音身边安插了人手,她的一举一动时刻有人来报。
没进宫前的闹腾他可是一清二楚,原本以为进宫后她会认命,谁料招儿应在这里。
皇帝道:“摆驾延祺宫!”
梁九功已经闭上眼等待万岁爷发火,谁料竟然等来了这么个结果。
他整个人愣住了,万岁爷,怎么妥协的是您哪?
“傻愣着干什么?”皇帝瞪了他一眼,“还不摆驾?”
“是是,奴婢遵旨!”
“皇上驾到!”顾问行喊了一声,跟着皇帝走进延祺宫。
延祺宫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安康。”
皇帝穿过跪地的太监宫女往正殿走去。
随行的梁九功有些匪夷所思,他还从未见过哪位嫔妃不主动出来接驾。
皇帝走到门前突然停住脚步,他皱起眉头回头问随行的太监们。
“有哭声,你们可有听见?”
梁九功愣住,“奴婢并未听见有人哭泣。”
“怎么没有?这不是……”皇帝突然明白过来,这是某人心里的哭声。
这哭声起伏不定,仔细听还有一股陌生旋律,让他好气又好笑。
皇帝跨进正殿门,梁九功等人迫不及待要跟上,被他伸手制止。
“你们且在门外候着。”
皇帝循着哭声往东二间走去,踏进狭小的里间就看见一个背对着躺在床上的身影。
哭声停歇,皇帝走过去,俯身去看她的脸。
脸是干的。
“这是怎么了?还哭鼻子了?”
宝音睁开眼,“我没哭!”
[我才没有哭,只是心在下雨。]
皇帝带着笑意问:“怎么,见到朕一点都不惊讶?”
宝音起来行礼,“皇上万福金安。”
她没有回答他先前问话,而是请求道。
“皇上我有克夫命格,克没了三任未婚夫,您放我出宫吧!”
皇帝微笑,“这可不行,你进宫是朕给明珠的恩宠,你放心,朕也不信克夫之说。”
他走上前揽住她的肩,笑吟吟问,“就这么不喜欢进宫?”
[救、救命!他就没有一点边界感吗?]
宝音感觉到身边陌生男性气息,半边身子都僵了。
“不喜欢,我不喜欢。”她忍不住说出真话。
[进宫有什么好?卧室就巴掌大,这床翻个身就掉下来,还没有浴室、抽水马桶,听说故宫晚上闹鬼,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朕其实也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