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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欢愉之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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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被抢走一盘。汉尼拔将手中光溜溜的盘子换了碟牛排,又扒了半盘的蛋糕和手抓饭,美滋滋蹲到一旁开吃,像个领救济餐的美国流浪汉。

    “兄弟们,又要到饭了!”

    侍者无奈,一个接一个对来参加晚宴的宾客道歉,同时急匆匆地派人通知厨房加班。

    .........

    在马戏帐篷外,真正的后台中。

    西服打扮的侍者,端着一碟又一碟卖相颇佳的菜肴跑来跑去,终于引起了藏匿于黑暗中的二人的注意。

    “格兰特,你说他们这菜是做给谁的?”

    “表演飞盘?谁知道呢.....刚刚帐篷内找了一圈,应该没有藏人的死角才对。”

    “呵,我想我们恐怕有发现了,走吧。”

    两名穿着羊毛衫的男人从黑暗中走出,大摇大摆的,就在灯光下、所有忙活的马戏团工作人员面前走了过去。

    二人明明在交谈,明明是生面孔,却仿佛没有任何人发现他们一般,马戏团演员们仍在各自做着各自的事。

    并非隐形,而是“存在感”被某种超凡力量抹除了。

    格别乌入职手册第一条——

    【戴上礼帽者,凡人不可见。】

    .........

    夜色渐深,马戏团的喧闹仍在欢乐的进行着。

    而在与帐篷的另一面,那个属于超凡的宴会厅中,随着晚宴结束,招待会的舞台表演环节终于拉开帷幕。

    接受胡吃海喝的汉尼拔蹲在一旁,感受着身体的状态,一切正常。

    他倒不怕欢愉教派在菜里下毒或动什么手脚,一是绝大部分宾客乃至迟迟归来的莎隆也吃了些;二是他身体代谢极快,如果食物中有毒或诅咒,第一口吃下去后最迟五分钟就会起效,他吃了第一口后还特意等了会,没问题才接着干饭。

    三是最重要的原因——他真饿坏了,万一菜里有毒,那大不了把肠子一切嘛,反正一时半会不太影响行动。

    侍者们撤掉了摆放自助餐的长桌,取而代之的是在地面上铺好一个个坐垫,让宾客们盘腿坐到上面。宴会厅尽头挂有团长油画的会台上,一把把椅子被摆了上去,提供照明的水晶吊灯缓缓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围住众人的一盏盏香烛。

    烛火点燃后,呈梦幻的粉紫色,好闻的芳香开始弥漫。

    汉尼拔目光一凝,他黑暗中视物的目力远超常人,他看到烛火亮起前,一个男人在会台帷幕后隔空伸手,被指到的香烛不点自燃。

    神术么....

    这家伙的地位似乎很高,侍者对他非常尊敬,但并不是油画上的马戏团团长....祭司难道是他?

    可很快,拿着乐器的马戏团伴奏队从宴会厅外走入,在台上为他们准备的座位排列落座后,那个脸上涂有油彩的高大男人,终于笑眯眯地出现了。

    “马戏团的团长到了!”一旁的莎隆小声为他介绍。

    普诺毕似乎刚刚才结束了一场杂技表演,脸上依稀可见汗渍的痕迹。

    但他并不显得疲惫,反而笑得非常轻松随和,他的笑容如同有种魔力般,能够抚平人心的躁动,随着他走上台,宾客们的交谈声便逐渐安静了下来。

    “呵,感谢各位百忙之中来参加科隆马戏团的招待会。陛下在上,能与各位相聚在这美好的夜晚,是我普诺毕的荣幸。”

    他的声音不大,每个人却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如同在心底响起。

    “我知道,各位肯定迫不及待的想品鉴我们马戏团为胜利日准备的压轴节目.....但在那之前,请允许我,先讲一个小故事——”

    随着一声空灵的钟响,普诺毕将故事娓娓道来:

    “今天早上,我和两个杂技演员到菜市场买菜。遇见一个婆婆,婆婆她问我,为什么她觉得忙碌了大半生,还是一无所有?我问她,一无所有不好吗?.....”

    烛火摇曳着,在他脸上投下梦幻的阴影,他的语调平和而愉悦,如同来自梦境深处的呢喃。

    背景墙上挂满了黑色的幕布,仿佛将整个宴会厅与现实隔绝开来,而普诺毕就立在这条阴影分割线的起点之上,为他背后矗立的巨大的油画遮挡住烛光,画面晦暗一片,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在普诺毕周围,聚集着一群乐手,他们脱下了滑稽的演出服,换好洁白的长袍,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淡淡的微笑,眼中闪烁着愉悦的光芒。随着团长那则小故事往下讲去,汉尼拔只感觉越来越安静,连宾客们的呼吸声都消失了,偌大的宴会厅只剩团长平和喜乐的话语声:

    “......一昧的追求世俗的向往,那是愚昧的事情。贪、嗔、痴,是所有烦恼的根源......”

    汉尼拔心想这是在讲牛魔呢,怎么那么熟悉——

    就像小学时被强迫听弱智校长请来的感恩学讲座,你个byd欢愉祭司是不是还要叫我给妈妈洗脚,再高价买本签名书啥的......

    等等,汉尼拔眼睛猛地一睁,表哥上裹着的花叶好烫!

    他到底讲了多久....若不是突然传来的烧鸟感,自己竟然快听到睡着了!

    这演讲有古怪!

    他赶忙回头打量起周围的宾客:

    包括莎隆,所有人都是一个表情,死一般的僵硬着、倾听着团长的讲话,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无法自拔。

    不看还好,一看后汉尼拔只觉得整间宴会厅都弥漫着一种梦境般不真实的诡异氛围,只有空气中那股好闻的香味在催他安然入睡,宾客们的眼神迷离而空洞,简直就像失去自我,完全沦陷在故事中的提线木偶一般。

    这群人.....

    汉尼拔眼底的冰冷一闪而逝,这股香味该是催人情欲的才对,自己有秩序女神的神术封印可以不为所动,但你们为何一个个都这般老僧入定?

    他再次抬头看向普诺毕——

    被火光包围的高大男人,背后摇曳的倒影,竟像一个侏儒。

    他深吸一口气,想起哈利严肃警告他的话,【欢愉】命途,擅长情绪的沉沦.....

    好邪乎的手段,自己到底是何时中招的?

    汉尼拔赶忙从口袋中抓出一瓶装满细碎黄粉的玻璃管,打开瓶盖后,伸到鼻尖前使劲一吸——

    苦涩的咸味顿时充斥鼻腔,随后脑子如同炸雷响起一般,有一层迷雾被驱散了!

    旋即,他眼前的世界一花。

    原本端坐在坐垫上的众宾客,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具具疯狂缠绵在一起的肉体,衣着散落遍地,满是不堪入耳的欢吟声,春光漏洩。

    连那好闻的香烛都充斥着一股腥臭。

    在台上,一个侏儒、一个赤体上阵的侏儒,在乐队暧昧煽惑的演奏中,翩翩起舞,舞姿诡异又原始,仿佛在隔空与什么存在进行苟合,但表情却无比肃穆,好像在行什么神圣之事一般。

    他带动着全场的节奏,此伏彼起。

    “亏贼,银趴大王....”汉尼拔无语的吐槽一声,随后从口袋中掏出一把左轮手枪,朝天鸣响——

    既完美又欢愉的一切就这么被突兀的打断了。

    “嘿,祭司,你动不动就开银趴的日子结束了!”

    他对台上伸出手:

    “把阎魔刀(指阎掉魔纹的工具)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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