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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贾尔七荤八素从地上爬起来,终于明白布兰多说的小心前面是什么意思――无名大厅外的长廊上的转角,他们巡逻时才途经此地――他近乎全力奔驰,然后结结实实地撞在了那硬比坚钢的墙壁上。布兰多明面上是在提醒他,事实上却是在变着法儿转移他的注意力,当他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闷声吃了一个大亏。布兰多从德贾尔身边经过,向前走了几步,然后贴墙站好。后面的活化咒语大军距离他不超过一百尺,但距离德贾尔更近。“你想干什么?”德贾尔摇椅晃地看着布兰多,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忽然停下来。“看戏。”“看戏?”德贾尔话音刚落,就看到布兰多从背包中拿出一条长长的被单――哦,不,应当说是一条灰色的斗篷,不过这条斗篷太大太长,看起来更像是巨人的东西。德贾尔微微一怔,忽然感到这东西有些眼熟,然后他看到布兰多将斗篷举过头顶,从头到脚一盖,整个人就彻底消失不见。“不,你这个魔鬼!”德贾尔立刻明白了布兰多的意图,他怒吼一声,回头一看,顿时面色发白――两头游荡魔法领主已像山岭一样矗立在他面前。“不,我绝不会让你得逞,托尼格尔伯爵!”德贾尔显得极为愤怒,他站在那儿巍然不动,一副就算是自己死,也绝不打算将这蓄化咒语引开的样子。仿佛星体一样的巨型活化咒语继续前进。散发着柔光的触须像是星河一样从整个大厅横扫而过。德贾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起先无动于衷。但等到那触须带着嗡嗡的声音掠过他头顶时,他还是变了脸色:“快救救我,不然我和你同归于尽!”他咬牙切齿地冲布兰多所在的方向喊道。只可惜,布兰多像是真的消失了一样,那个方向没有半点回音传来。“你会后悔的!”德贾尔终于慌了神,他明白自己不过是虚言恫吓,但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无动于衷,他浑身冷汗。最后关头鬼使神差地喊出来:“托尼格尔伯爵,我知道你想让我把这些怪物引到安列克公爵那儿去,但你休想,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向你屈服的!”布兰多躲藏在布匿之王的遮蔽斗篷之下,听到德贾尔这么说,心中不禁一乐,心想这家伙想象力还真是丰富。他真是一点也没这么想过。毕竟这蓄化咒语都是激荡的能量体,万一――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几率把安列克手上那宝贝玩意儿给引爆了的话,那可就真的乐子大了。不过如果德贾尔真的在这里倔着不动的话,也是不美,他有布匿之王的斗篷当然不怕被拖着同归于尽,但要是这蓄化咒语失去了目标复位的话。正好撞上还在通过永绝广场的维罗妮卡一行人就麻烦了。他这么想了一下,终于开口问道:“你有什么条件?”不过他使用了一个小技巧,用了一个气系二环法术中的声音弥散,让对方听不出声音的源头。德贾尔听到布兰多的声音,头一次感到对方的声音竟然可以这么好听。他如奉天纶般赶忙喊道:“救我!”“你在逗我吗?”布兰多忖道,“把你救了。谁来给我把这些怪物引走?”他平日里看这家伙在安列克手下虽然蠢了一些,但还算可靠,没想到一到关键时刻智力就直线下降。德贾尔见长廊里又一次沉寂了下去,而那蓄化咒语距离他不过十几米远,他咬了咬牙,赶紧向前跑出去几步,又停下来。他自己也意识到自己说了蠢话,但他毕竟不是真正的笨蛋,稍事考虑,就明白了布兰多真正的企图:“我会把这些怪物引开,但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什么要求。”“我要你替公主殿下答应,饶公爵大人一命。”德贾尔吸了一口气答道。“我凭什么替公主答应这样的要求?”布兰多不禁有些好笑,心想这家伙的脑子不会是先前撞坏了,不然怎么会接二连三地说傻话。“因为你是托尼格尔伯爵,在王党背叛之际伸手搭救了她与她弟弟一把的人,你与王子殿下签订协议,明面上是为了休养生息,但实际上是为了南北制衡,这样一来,与王党关系难以修复的公主殿下必然不得不依靠于你,你坐拥托尼格尔,让德内尔未来也必是你的封地,等到你羽翼渐丰,你在埃鲁因的地位将无人能够动摇。安培瑟尔一役,你是最大的赢家,你是埃鲁因未来的权臣,真正的执话语者,公主殿下又怎能不对你言听计从。”德贾尔怒吼道。布兰多微微一怔,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找出这么多理由来,什么与王子殿下签订协议是为了南北制衡这种奇葩的想法都喊出来了――他忽然苦笑着摇了摇头,想必在外人看来也是如此的吧,甚至连公主殿下心中恐怕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不可能当他面提出来而已,直到此刻,他才忽然明白为什么格里菲因公主的态度会在安培瑟尔一战之后忽然有了大幅度改变,他一度以为是出于感激的心理,但现在想来还是自己太过幼稚了。恐怕那天夜里,那位公主殿下就已经想清楚了,当时她明明连杀了他的心都有了,但忽然之间又克制了下去,并与他订下了盟约,要知道那可是一位出身于王家的公主殿下啊。这种明显的态度变化,恐怕也只有他这种对于政治与人心一点认识也没有的家伙才会觉得理所当然吧。在外保留住王长子这种敌人,以防公主殿下与王党过河拆桥,然后联合高地骑士与维埃罗大公一起将让德内尔伯爵这个在关键时刻站错了队的失败者扫除。就连布兰多自己也认为让德内尔未来必定会是自己的领地――否则托尼格尔根本不是伯爵领,为何公主殿下会给自己一个伯爵的头衔?等到他成为了让德内尔伯爵。那时候在外人眼中,无论他承不承认,他都将是埃鲁因未来的权臣,此后的道路,布兰多几乎都可以想象。迎娶公主殿下,然后成为埃鲁因的摄政王,今天安列克没做到的,在他看来却是已经触手可及。甚至更险恶一些。改朝换代,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要小王子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布兰多忽然出了一身冷汗,连他都能想到的话,公主殿下会怎么想?她绝对不可能容忍自己的弟弟受到任何威胁,他忽然意识到格里菲因公主这一次让哈鲁泽成为他的学生,并与他随行,这本身就是一种有意的安排。因为现在他还算不上是‘羽翼已丰’。所以不可能在这个时节对哈鲁泽出手,而让他挂上哈鲁泽的老师的头衔,也是叫他投鼠忌器,埃鲁因、克鲁兹对于大义名分与荣誉看得极重,王朝的更替往往依照于那些虚无缥缈的约定与传说,就像是西法赫家族的没落。仅仅是因为他们已经失去了狮心剑的眷顾。而燕堡家族可以以剑座碎裂为理由,要求科尔科瓦王室的长公主殿下与她的弟弟退位,安列克公爵数代经营,从实力上可以说早已凌驾于王室之上,但依旧不敢轻举妄动、觊觎王位。一样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来插手国王更替――譬如说,政治婚姻。北方贵族们亦是如此。无论实力多么强大,一样要依靠千年前早已败落的西法赫家族,因为这就是传统与规则,任何人都必须遵从。而埃鲁因也绝对不可能容忍一位弑君者,弑师者,或者阴谋杀害自己的学生的人登上王位,因为这些更是不名誉的。公主殿下还真是用心良苦,布兰多也不禁感叹,他几乎已经可以确定这是一个考验,而是跟在他身边的尼玫西丝就是公主殿下的眼线。只是要公主殿下下知道尼玫西丝的真正来历,恐怕会立刻考虑换一个人前往,这些就是所谓的历史必然的巧合罢,不过布兰多摇摇头,他对于这些本来就没有任何心思,埃鲁因的王位也好,这个国家的命运与前途也好,若不是因为另一个世界的经历,根本与他毫无关系。想必学姐也是如此吧。人大多数时刻是趋于理性的,但他的一生却往往受感性支配。安列克也好,德贾尔也好,公主殿下也好,甚至连安蒂缇娜还有其他在他身边的人也是一样,他们永远也不会明白他真正追求的是什么。或许只有一个人能明白,就像是她曾经天真的问起:‘布兰多,你想做什么?’‘我未来想当一个商人。’一样。他回答说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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