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十分荒谬,但哈泽尔人是受智慧之龙水晶所庇护的王国,他们的先知往往是睿智而博学的人物,淡泊名利,他们的这种传统在历史上从没有出过任何纰漏,反而让他们的敌人感到无懈可击,焦头烂额。
德蒙身为权杖主教时期曾随军前往帝国前线视察青之军团,那时候他恨不得自己对面哈泽尔人的先知是个昏聩的蠢货,但眼下,他却无比希望这位萨尔玛先知是个真正德高望重富有智慧的人物。
这两人当中,哈泽尔人的前线指挥官并不认同他的意见,对方即便愿意留下来防守,也是出于为撤离拖延时间考虑,而不是真正要守护这座城市。
按照哈泽尔人的话来说,他们不应该为了一座城市而放弃更多的人宝贵的生命,尤其是那些战士精英们,它们将是未来哈泽尔人与克鲁兹人共同的宝贵的力量。
他们非但不愿意留下来固守铎比安,反而要求克鲁兹人也必须将眼下的布防撤离,只留下必要的,可以拖延晶簇大军前进步伐的守备力量。
这样的建议非但德蒙无法接受,就是他背后的克鲁兹贵族们同样也不能认同。
不过这倒不是说这些贵族们对于这座城市有多么深厚的感情,他们在意的是哈泽尔人的态度。
正如德蒙神父所说,若是哈泽尔人轻视他们的历史与传统,甚至因为历史的原因仇恨这座城市――因为克鲁兹海军曾经数次重创过哈泽尔人的舰队。
设身处地的说,反过来在同样的情况下克鲁兹人肯定也不愿意为了哈泽尔人的海军立碑树传。
但这样的态度却让克鲁兹人感觉不到安全感,因为若是他们接下来不得不把命运交到哈泽尔人手上,那么他们至少首先要感到哈泽尔人的诚意。
贵族们的意见浅显而明白,因为这与他们的切身安危息息相关。
但对于德蒙神父来说,他考虑的却远不止于此,他同样要看到哈泽尔人的态度,但这种态度不仅仅是针对克鲁兹人的。
因为他很清楚他们所面对的敌人,在这样的敌人面前,仅仅是保命,是远远不够的。
双方因为这样的问题争执不下,时间也一分一秒的过去。
德蒙神父发表完自己的演讲,便坐了回去,再没有开口。他知道这不仅仅是克鲁兹人或者哈泽尔人某一方要作的抉择,对于双方来说他们都必须作出这个抉择,否则接下来的大迁移只能是一句写在纸面上的空话。
要么同归于尽,要么互相信任,这一刻对两个有着数个世纪仇恨的对手来说,显得有些难以抉择。
而对于谈判桌上的另一方来说,哈泽尔人同样感到时间的紧迫。
两个月,确切的说是三个月之前,自从‘天火’降临之后,克鲁兹人发现他们的老对手克鲁兹人忽然之间在西线上消失了,几个从鲁施塔逃回来的情报人员带回的消息,描述了那一日发生在克鲁兹帝国的事件。
大先知与星月之塔的占星术士们根据黑月的坠亡,预言那个‘伟大的预言’已经降临,哈泽尔人必须按照预言所描述,带着‘智慧的火种’离开他们的故土,他们必须前往南方,由一位‘真正伟大的人,带领他们去寻找希望。
但铁之王夏尔马对于这个预言与大先知的劝告充耳不闻,反而认为这是一个彻底终结数百年以来仇恨的机会,是时候给予克鲁兹人致命的一击了――在那之前只需要击败那支在帝国边境徘徊的、动向不明的‘水晶怪物’大军。
夏尔马集结了哈泽尔人最强大的军队前往夏山山脉北方,在群山之麓与黄昏的爪牙展开决战,那场战争打了三天三夜,打得昏天黑地,最终的结果是数十万大军灰飞烟灭,夏尔马本人与他的长子也战败身殒。
哈泽尔帝国为了与克鲁兹人决战而准备了数十年的菁华力量,从此十不存一。
噩耗传回国内,夏尔马的次子临危受命,继任王位,在统一了元老们的意见之后,这位年轻的王子决定听从大先知的安排,带着国民离开故土,去寻找预言中所描绘的那个希望。
但哈泽尔人的南下,首先就要面对它们的老对手――克鲁兹人。斗篷海湾下面的西铎斯要塞在数百年中从未陷落过,铁之王夏尔马不止一次打过它的主意,但没有一次成功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