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随和的感觉,能让人心生亲近。
不像藤本贵荣,肥头大耳,虽然随时也笑眯眯的看似和善,但总给人一种心思深沉,不好相处的距离感。
这两个人如果单独看的话,都像个好人,但要是放在一起,那谁都会觉得山下久户比藤本贵荣更像好人。
青山秀信回过神来,如实的点了点头答道:“确实是让我有些意外。”
“以后让你意外的还多着呢。”山下久户摇了摇头,侧身给一个打饭的警员让行,邀请道:“一起坐?我对你在东京破的那些案子很感兴趣。”
“不胜荣幸。”青山秀信应道。
随后两人选了个角落里的桌子。
“这里的饭菜看起来比警视厅的还要可口。”坐下后青山秀信说道。
这是让他感到意外的一点。
山下久户答道:“都是藤本本部长的功劳,他说如果下面的人吃都吃不好又哪有力气与贼人搏斗?为本部拉了大量赞助和捐赠,北海道所有警务部门的伙食应该高于其他地方。”
青山秀信不得不承认,藤本贵荣是会拉拢人心的,对于基层警员来说每天能吃到丰盛的饭菜,就足以让他们发自内心的爱戴和效忠这位领导。
一个上司爱不爱护下属,值不值得效忠,往往就是体现在小细节上。
官僚都是大鱼大肉惯了,有几个又会关心自己的下属吃得怎么样呢?
“本部长真是一位体恤下属的好上司。”青山秀信感慨道称赞一句。
山下久户笑了笑,没做点评,而是换了个话题,“本以为青山君来北海道会不习惯,没想到比我想象中融入得好,年轻人适应能力就是强。”
“让次长看笑话了,秀信并非新闻上吹的那样公正不阿,也仅是为功名利禄所扰的一介凡人。”青山秀信以为他在嘲讽自己,但却并未恼怒。
如果对面是个伪君子这么嘲讽自己的话,他会直接将自己面前的餐盘扣在其脸上;如果是个要对付自己的正人君子这么嘲讽自己,他会毫不客气问候其母;但对面是正人君子的同时又对他没敌意,他自然不会动怒。
山下久户摇了摇头,“青山君误会我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没有资格看不起任何人,哪怕我自己洁身自好,但身在其中,明知是错,却不敢去纠正,也是个自私的人罢了。”
他脸上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次长不必妄自菲薄,大环境就如此,非一人能改,您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秀信很佩服。”青山秀信说着便以水代酒敬了对方一杯。
在没有利益纠葛,而且都已互相明牌的情况下,两人畅所欲言,聊得很开心,一顿饭吃的意犹未尽,散场时山下久户邀请青山秀信改天再约。
青山秀信自然是满口答应,毕竟山下久户在北海道那么多年,哪怕从他口中多知道一些内部消息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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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下午,青山秀信正在办公室埋头看文件,办公室的门却突然被敲响。
“进来。”他头也不抬的喊道。
随后门被推开,搜查三课一系系长米仓翔太拿着文件袋推门而入,关上门快步上前,弯腰鞠躬的同时双手递上文件袋,“次长,这是您让我整理的北海一家,松本会,山口组,堂本组四家暴力团近期的详细资料。”
从他大大的黑眼圈不难看出,为了迅速交作业,恐怕一直没睡过觉。
虽然他可以让下属去查,但最后下属交上来时他总得过一眼和整理。
“嗯,一边坐吧,我先看看。”青山秀信接过文件袋淡淡的说了一句。
米仓翔太却站在原地没动。
青山秀信扫了他一眼,“让你坐就坐,论起来你的资历也算是我的前辈,让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无礼呢。”
“次长,医生说多站站对我的身体好。”米仓翔太讨好的回了一句。
青山秀信面无表情,“坐。”
“嗨!”米仓翔太应了一声,走到一旁的沙发上挺直腰背,正襟危坐。
显然权力比医嘱管用。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青山秀信终于看完了四家暴力团的全部资料。
随着会长和诸多高层遇害,四家暴力团内部都陷入了混乱,为了争夺会长之位分成了不同的派别搞内斗。
山口组是动乱最小的,因为北海道这边只是个本部,总部那边已经第一时间派高层过来主持大局了,估计内部的权力很快就会实现和平交接。
松本会和堂本组虽然也乱,但都一个姓的自家人争,所以有所克制。
最乱的是北海道一家,这原本就是由北海道几个小型暴力团整合起来的一支势力,曾经叫北海道联合会。
内部派别林立,前任会长清水仓荣颇有本事,以绝对的统治力压服了所有人,将组织更名为北海道一家。
但老来得子,儿子清水义是他二十年前收的小老婆生的,今年才十八岁,虽然早早辍学进入帮派打拼,可并没有建立起足够的威望,现在清水仓荣和一众高层去世,另外三位现存的强势人物不甘心被这个娃娃领导。
所以三人已经无视了清水义,自顾自展开了内部竞争,虽然在警方的压迫下没用枪,但冷兵器可没少上。
而势力最薄弱的清水义对此别无他法,没什么动作,似乎是只能任由三人分出胜负然后承认其会长之位。
“就是你了,清水义。”
青山秀信吐出一口气喃喃说道。
北海道一家最乱,具有统治大义的清水义最弱,这正好方便他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