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下介之跟我混的,我要是罩不住他,还怎么当带头大哥?”青山秀信耸耸肩,拿出一支烟点燃,吞云吐雾的说道:“而且是我让他设计的松下青云,你总不可能那么大方的原谅我,我这人胆小,怕你报复,所以得把这种苗头掐灭,免得矛盾升级。”
呐,他也是一片好心嘛,冤冤相报何时了?他也不想让矛盾激化嘛。
“你的秘书,司机,都已经被控制起来,法院那边,泷泽院长会说你出差了,没人会知道你被抓了,检察厅里给此案盖章的是我的人,法院里负责审判此案的还是我的人,你将会见识到日本官僚最高的工作效率。”
报团欺负人,这叫做官场霸凌。
“既然你都安排好了,还来见我做什么?”松下俊嘲讽的问了一句。
“当然是劝你认罪,受贿二十万美金算不上什么大错,一年半载就出来了。”青山秀信语重心长的说道。
松下俊冷哼一声,不可置否。
这不仅是坐一年半载牢的问题。
而是一旦认罪,那么前途尽毁。
青山秀信抖了抖烟灰,“总得为孩子考虑考虑,令公子强暴民女的事目前可是还被压着呢,你受贿,儿子强尖,国民一定会很愤怒的,众怒难消啊!令公子没十年八年出不来。”
“卑鄙无耻!”松下俊再好的养气功夫也绷不住了,红着眼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也是妻子去世之后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由于从小没得到父爱,所以他不想儿子也跟自己一样,因此他很爱松下青云,将其视为自己的精神支柱。
“这就不用你关心了。”青山秀信嗤笑一声,他从不双标,敢这么干就已经做好了别人用同样手段对付自己的准备,一家人本就该同甘共苦嘛。
以后他的儿子将享受他带来的权势荣誉,自然也要承担相应的风险。
权力和责任是同等的。
松下俊知道说不通对方,因为对方还不是个父亲,就无法与自己感同身受,只能说道:“以你这么无耻的嘴脸,我怎么能信你?我这边要前脚认罪,你后脚就送我儿子进去呢?”
为什么提拔一个官员往往还得看对方是否结婚,是否有子女?因为这种人才踏实稳重,都有软肋,行事上才会有所顾忌,不敢动不动出邪招。
“这本身就是栽赃陷害,所以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如果能成功达成目的,我又何必节外生枝?”青山秀信很坦然,他心里也就是这么想的。
作为松下俊的软肋,松下青云必须完好无损,得给他点念想,否则松下俊没点顾忌,狗急跳墙就麻烦了。
栽赃陷害是这样的,被陷害的人往往只需要考虑是否接受现实,但他作为陷害者,要考虑的就多了,比如做到什么程度,会有什么后果……
松下俊阴沉着脸,沉默不语。
青山秀信继续施压,“我们敢这么做,就有摁死你的决心,现在没人知道你被抓,就没人能救你,或许有人知道你被抓后还想让你暴毙呢。”
松下俊自嘲一笑,确实,要是知道自己被抓了,那有的人可得慌了。
恨不得他今晚加急死在警视厅。
“我要跟我儿子说几句话。”
“可以。”青山秀信慷慨同意。
接着他起身离开,大概三分钟后松下青云被两名警察带进了审讯室。
“爸!爸你没事吧爸!”看着父亲戴着手铐的模样,松下青云很心痛。
“听我说。”松下俊呵斥一声。
松下青云的关切戛然而止,红着眼睛望着父亲,眼含泪花的点点头。
“不得不承认,青山秀信的手段虽然粗暴,但打通了关键节点,又选了个我处于内忧外患的好时机。我不得不认栽,我进去后,你就变卖资产换个城市生活,等我出来,不要想着报仇,那是以卵击石,记住了吗?”
松下俊语气平静,条理清晰。
“嗯,记住了,我记住了。”松下青云泪水夺眶而出,哽咽着答应道。
他知道父亲是为了自己而妥协。
怕连累自己,才不敢殊死一搏。
松下俊缓缓吐出口气,“去吧。”
儿子变成现在这样的性格后,至少不用再担心其独立生活时受欺负。
“爸爸!”松下青云紧咬着嘴唇喊了一声,随后才三步一回头的离开。
一出门就看见了正椅靠着墙壁抽烟的青山秀信,眼神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但理智让他克制住没有动手。
青山秀信回以一个淡然的笑容。
这世界上恨他的人多了。
松下青云根本排不上号。
轮尖都轮不到他。
他再次推门而入,拿着一份早已经准备好的笔录说道:“请签字吧。”
松下俊没有看,直接刷刷签名。
随后丢了笔,抬头看着青山秀信认真的说了一句,“你要是一直这么做事的话,不会有好下场的,迟早有栽的那一天,你信我,走着瞧吧。”
这样的人他以前也见过,仗着有几分才气锋芒毕露,胆大妄为,不择手段,但迄今为止没一个走的长远。
因为地位低的时候,上面还有人罩着他,但等他地位越高,能庇护他的人越少,而他惹祸的本事反而会随之越来越大,斗争也会越来越激烈。
栽下来的几率自然就越来越高。
这样的人天生就为群体所不容!
“那你可以多活几年,争取看到我栽的那天。”青山秀信微微一笑。
以后如果真有人想让他栽,那他就得让这个国家跟着一起栽个跟头。
所以松下俊身为一个日本人。
最好祈祷没有这一天,否则日本一定会乱,耶稣也拦不住!他说的。
毕竟如果他都不存在了。
那日本还有必要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