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定非常人”然后放下茶杯,脸色严肃道:“传闻这龙宫区是远古真龙行宫遗址,后因一场大乱,海水不断缩减,龙宫浮出水面,经过千万年斗转星移,沧海桑田,最终成就如今的龙宫福地。当地人更是信誓旦旦说在龙宫河中见过真龙且龙宫时常出现一些神魔鬼怪的东西,楼主来此三年,可曾有过什么发现?”
楼主听后略作沉思,说道:“说实话,我也对这个在江城历史上存在了几千年的传说非常感兴趣,可对于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我一个外地人也真就只能因兴趣使然翻翻一些当地的灵异故事集看看乐子,哪说得上有什么发现,至于神魔鬼怪嘛,听过不少,却未见过,反正这些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嘛。”随后楼主看着对面这位身着正装,名声响彻于整个江城律法界的大律师,笑问道:“怎么,你一个社会精英人士,首都政法大学的博士高材生也会对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感兴趣?”
祁峰似乎没在意这位肯定不是一般人的年轻楼主的调侃,而是看向楼下不同年龄不同身份的九个借阅人,心想:要是这世间人人都能在深夜时分,尤其是在今天这种怎么看都透露着一种怪诞的深夜还能够心外无物,心内无忧那该是何种美好?显然,这位祁律师心中的“物”与“忧”就是今晚进楼所问之事了。不过,这位年轻楼主似乎并不想在这上面较真?祁峰当然不想就这样放过楼主,他不相信这位听雨楼楼主是个“俗人”。
祁峰回过神来,正了正身姿,正准备开口时,坐在对面一直打量着他出神过程的年轻楼主似是看透了他的内心所想。只见年轻楼主微眯着他那双狭长有神的桃花眼看向祁峰上楼时倒放在楼梯口处的黑色雨伞,并用手指道:“既然你能找上我,那我也不卖关子,我确实信其有,但我这人向来安分,做人即可。”
祁峰听罢脸色微悦,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楼主显然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右手拇指与食指转动着戴在左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对祁峰笑道:“你祁峰下一个问题是要问我如何看待今夜这江城百年未有的奇怪天象与慌乱局势吧。”祁峰神色微动,楼主又说道:“今晚这乱象确实是江城百年未有,因为上一次是出现在一百二十年前,你来之前肯定也翻过一些资料,我不多说,不过我也给不了你什么实质性的看法,我还是四个字:做人即可。”祁峰开口又正想说些什么,楼主却直接摆手道:“行了,祁峰,时候也不早了,暴雨未歇,天黑路更滑,你带好你那把黑伞回去吧。”
祁峰听后只好起身,对楼主抱拳诚声道:“打扰了。”随后转身拿起雨伞向楼下走去。
楼主端起茶杯看着祁峰的雄健背影若有所思。喝尽杯中茶后对着楼下的人笑着说道:“各位想走时可自行离去,若担心雨势,在这楼内留宿也无妨。”说完便向楼上走去,也不理会楼下几人的道谢之声。
祁峰出楼关上门走下台基撑伞站在雨中,回身抬头望着这栋如众星拱月般坐落于这“龙宫福地”之中的听雨楼,轻声说道:“‘待君归来后,且听惊蛰雨。乱局谁可破?试看弈棋人’。好一座候君阁,好一栋听雨楼,好一场惊蛰雨,好一个弈棋人,好一个……”祁峰突然静默,三个呼吸后再次轻语道:“这一场乱局中,你已被推向风口浪尖,所有线头都指向你,你就是这个看似死局的生门所在。我们本不该产生联系的人生却误打误撞的命运交织……‘试看弈棋人’,你是我要找的弈棋人,放心,我会把你要找的对弈者给揪出来。”说完似又想起什么,微笑着微微右侧脸好似自言自语道:“很帅,对吧。特别那双狭长有神的桃花眼卧蚕眸,一笑起来更显风流,连我一个大男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也还好我不是一个女的,不然还谈什么上门试探,不得早早被人家迷得神魂颠倒?”说罢祁峰就脸色尴尬的嘀咕道:“我貌似好像大概也没试探到啥?果然不一般啊,想我祁某也是江城有名的律师,这人不但能看穿我的心思还能三言两语就把我劝退,不简单。”
似是感受到右边脸庞的微弱气流,便哈哈一笑原地转身换为左手持伞向雨幕中走去。若仔细看去,会发现祁峰所持黑伞向左倾斜很多,也不顾右手已被淋湿。
听雨楼三楼廊道,年轻楼主左手负后,右手掌着栏杆上的木雕狮子头,神色平静,眼神深邃的望着那磅礴雨幕,一道电闪雷鸣后,讥笑道:“万物出乎震,震为雷,故曰惊蛰。是蛰虫惊而出走矣。今日启雷之后你们那些躲在阴暗处的东西怕是也要被迫惊而出走了吧。”
想起之前自己替祁峰问出的最后一个问题便将视线向江城的正北方向转去,自问自答道:“天灾?人祸。借天象地势布局,五行相克,藏风聚水,大坝决堤,水漫江城,好大的手笔,好一个乱“城”贼子。局是不错,目的也尚可,可惜了,手段我不喜欢。”说罢便闭眼呢喃道:“震仰盂,位显东北,好一个命中缺水之人……噗……”说着,年轻楼主突然吐出一口鲜血,但年轻人却没有擦拭鲜血而是双手抓住脑袋弯腰伏在栏杆上,神色痛苦的笑着说道:“喜欢下棋?好啊,那我们就各凭本事,试试高低。”
一刻钟过后,年轻楼主才站直腰身,神色恢复正常。他抬头看了眼漆黑的天便视线下移打量着这座在暴雨中摇摇欲坠的城市,微微轻语:“应是天河将倾覆,人间楼宇碧波中。”说完就转身走向屋内。
所言似与水利局局长汪海波所说互有对应?这位在祁峰眼中定非凡人的年轻楼主——名叫君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