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之理,宇宙之玄妙,深深沉浸其中,分心不了一点。
你继续说,我在听。
可眼看两名高修视线都压了过来,陈慈也只能茫然抬起头,满脸不知所措。
“你说,说好了有赏。”
杨真人嘿笑一声,眼中之意不言而喻。
那女修也是一笑,只看了陈慈一眼,似也想听听有什么说法。
说自己没去过,不懂这里面有什么区别?
不过看这酒桌上的架势,也得这姓杨的信啊,而且一看这姓杨的心眼就小,惹不了一点。
“那个.某眼界浅薄,本没资格插嘴,不过我辈修士当论心不论迹,论迹仙道无完人。”
陈慈讪讪一笑:“那平康坊某没去过,但也听说从事烟花行业之人多是因为迫不得已,或是老父嗜赌,或是老母病重,或是亡夫欠债,或是幼弟有上进之心却无上进之资,底层修士、凡民生活不易,举步维艰也是常态,修士如果只是酗酒寻欢,好奢华享受自然是不对的,但如果心怀善念,救济可怜人于水火,这就需要另说了,论心,主要还是要论心。”
等等,勾栏听曲儿忒么也能扯到心怀善念,救人水火?
杨真人大受震撼,瞥了陈慈一眼,有些恍然的饮了口酒水,本就该如此,今日却是学到了。
似是看到女修眼中流露出不信之色,陈慈赶紧补了一句:“我也只是听说,不敢说全是,可能有十之七八吧。”
嘿,他还真不信这种仙二代懂里面的说道,反正若只是寻些人浅浅一问,就没有不占上面四条的可怜小姐姐,他也不算骗人,反正都是听说。
女修想了下,眉头微皱:“诡辩之词。”
“你看,外人都这么说。”
杨真人摊手一笑:“这小子可是禾山教的,总不至于帮我说话吧,你就莫再管我了。”
眼看女修暂时不言,杨真人摸了摸下巴,打量陈慈片刻,忽的开口:“你小子,倒比那个姓林的让我看着顺眼了多,跟着那厮没有前途的,来本座身边当个酿酒童子如何,日后收你作个记名弟子也不是不行,可比在禾山教强百倍不止,嘿。”
“真人,弟子既是禾山教门人,岂能改换门庭,些许酒水,真人只要派人说上一声,弟子自然双手奉上。”
陈慈面色恭敬,语气坚定:“生于禾山,忠于禾山!”
虽然禾山有千般不好,陈慈日后说不定也会寻个机会脱离旁门,不会真在禾山之光上吊死,可也不能这样被旁人说上一句就露出心动之色。
这要是应了,当真是自己轻贱自己,他陈某人可还想傍一傍焦真人大腿呢。
所以无论这姓杨的是真心,还是假意,他都得拒绝,还不能瞻前顾后,惹怒了此人。
而且陈慈估摸着,这姓杨的,怕不是冲便宜师兄来的,就是想恶心林老虎一下,自己根本就只是个添头。
“哈?”
这杨真人似是没想到陈慈拒绝得如此果断,脸上都露出了一抹诧异:“你既是跟着那姓林的厮混,必然不是禾山五姓弟子,区区一个外传,懂不懂龙虎山弟子的含义,跟在本座身边当个童子,就是梁国皇室都得奉你当座上宾,长生也不是没有指望,莫非那姓林的,还是禾山教给了你什么赏赐,才让你如此选择?”
“禀真人,忠心不需要赏赐,因为忠心本身就是赏赐。”
陈慈抱拳行了一礼,义正言辞:“弟子生是禾山人,死是禾山鬼,真人莫要再戏弄弟子了。”
杨真人:“.”忒么谁才是旁门啊,你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差点把我给整不会了。
还什么忠心本身就是赏赐?
呸!
装的可真忒么像,他可是听说了姓林的干了些啥,杀起同门来毫不手软的货色,手底下的人能真是个忠于门派的?
一旁的女修眼中倒是流露丝笑意,至于是看谁的笑话,那就仁者见仁了。
“呵,禾山教,你是不是以为本座是戏弄你,想看林老虎的笑话?”
杨真人嗤然一笑:“本真人是看你顺眼,想救你一手,那姓林的有没有传你一道白骨法器?”
陈慈下意识装作没听明白,摇了摇头。
“哼,不怕告诉你,姓林的得了一门海外旁门传承,唤作白骨元辰大力神魔,里面共有十三道法咒,可以借助旁人之手祭炼,等练到高深时把法咒收回,以总纲祭炼就能归为己用。”
杨真人哼笑几声:“你要没得白骨法,就说明你不是他看重的,你要得了白骨法,你就是被他看紧的,不过现在你就是求我,我也不会收你入门了,哈哈。”
陈慈:“.”
离间计啊,这里有人在使离间计啊!
“还说你不知道,就你这白了的青了的表情,都写在脸上了,当真好笑,有意思,有意思。”
姓杨的嘿笑几声,伸袖一挥,就将桌上酒水收入袖中:“看来你是急咯,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我先去救济救济那些可人儿了,师侄,替我把酒水钱结一下。”
话音落下,桌上的白衣修士竟跟泡影一样,缓缓淡化,消失不见,只留下陈慈和那女修坐在桌上,相顾无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