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秦邦业是奉皇命办差,他纵然有些手段,却不能在面子上给人留下口实。
只见秦邦业下了轿子,便一直黑着面孔。
扶风子看见后,心中暗暗得意:“事关朝廷气运的大事,也是你一个小小的工部营缮郎所能轻动?没有我的点头,即便你领皇命而来,也动不得我拱辰观。如今没有十万两的翻修费用,这神木你说什么也拿不走。”
但口上却恭敬有礼的说道:“贫道恭迎秦大人。大人这次前来,可是准备好了拱辰观的翻修费用?”
秦邦业不为所动,冷言道:“什么翻修?你们道观翻修干我何事?”
扶风子愣了一下道:“那秦大人所来为何?是为朝廷祈福还是为己求禄?”
哪知秦邦业怒目而喝:“扶风子,我且问你,你们道观私藏雷击紫金楠,见皇家所征而不献,可是心存不轨,对朝廷不忠?”
这话把扶风子吓了一跳,这个帽子可戴不得,他们自持方外之人,可实际上还是受朝廷管辖,哪敢顶个不轨不忠的名声?
但他也是老奸巨猾之人,稳了一下心神平静道:“大人知道,我们观中可是愿意捐出此物的,只是不敢擅动紫薇帝君座基,生怕为皇朝招灾,便才建议翻修道观,趁机取出此物,一片慈善忠敬之意,何来不轨不忠之心?”
秦邦业却满是怒气的道:“胡说,我听说这雷击紫金楠并不在神像座基之下,而在你们观中暗藏。如今皇家征采,你们却托词不献,暗藏祸心,如今却是轻饶你们不得。来人,给我将这门前道众拿下,让他们好好想想,这神木在什么地方?献是不献?”
秦邦业也学聪明了,就是不承认神木在神像座基之下,只说应征不献之事。
至于道观从何处将雷击紫金楠木取出,便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这样,自己可没让人挖神像座基了。即便挖了,也是别人居心叵测挖的,反正这雷击紫金楠不在神像座基之下。
扶风子见秦邦业不按常理出牌,一众兵丁蜂拥而上将门前十几个观中高层拿下,捆的捆,绑的绑,当即气红了眼睛,大喝道:“秦大人,我们冤枉啊,那神木确实就在神像之下,我们没有包藏祸心啊。”
秦邦业此时哪能听他解释,只让人押着这些道人便走。
然后还斥责道:“事到如今,还敢信口雌黄,不尊皇命,我就看你们这脑袋硬不硬?”
这便是一力降十会。
我任你心思巧妙,诡计多端,但我偏不按照你的套路来,只是强压之下,你便只能低头伏诛。
这便是太祖所说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跳出规矩套路,自然能直击敌人弱点。
只是秦邦业做了一辈子端方书生,如今用此手段,还是颇为不爽。
可惜也无办法。
本来若他不谋此木,以其他木头代替,也不是不行。
但他起了立功之念,要征此木,若不能成,传了出去丢脸还是小事。
若是传到皇帝耳中,有了弃嫌之心便影响大了,他还没为儿子秦钟铺好路,还不想致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