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法阵。
原来,大秦现在陷入厮杀的士卒,都是傀儡与符箓纸人,所有真正的士卒全被法阵隐藏了起来。
墨修尘透过法阵凝望战场,心境起波澜,那些死去的人,都是一条条性命,在战场上却是如此不值钱,他的心甚至没有丝毫怜悯,只觉得一切就该如此。
他就像是一个看客,看他人之生死如走马观花。
天穹上,一道披甲身影被砸落大地。
位置刚好砸在战场中央。
数十名天赫士卒当场就被罡气绞的粉碎。
那披甲身影缓缓起身,身上战甲破碎,长枪断成两截。
“你不够打啊,破烂的炼气士境界加纸糊的武道金身,也忒他娘能唬人了。”戴四白立足虚空,言语满是讥讽。
那披甲持枪之人面若金纸,一口鲜血喷出,身形直直摔向大地。
死了!
戴四白掠回城头,一口鲜血喷出,身形摇晃。
李蕴扶住他,嗤笑道:“刚才不是挺猛吗?”
“娘的,被那家伙砸了两道术法,有些难受而已,没什么大碍。”戴四白摆手说道。
戴四白的武道境界鲜有人知,哪怕李蕴也只知道他的大致处于七境和八境之间,可刚才一战。
李蕴发现戴四白一共只出了五拳。
一拳击退。
一拳重伤。
一拳断枪。
一拳碎法。
再一拳,杀人!
如此看来,戴四白的武道修为应该稳胜一般的武道八境。
所以,他更不想戴四白就这么死在云霞城。
看似整日邋遢醉酒的汉子,实际身份却是儒家君子,年不过二六,满腹诗书,却不知何故活的如此糟糕。
李蕴拍了拍的后背,“去养伤吧,接下来用不着你出手,真正的大战要开始了。”
这一战。
云霞城用计策险胜天赫一筹。
嘉穆王端坐王座上,看向云霞城的城头。
大手一挥,“鸣金收兵!”
大军如潮水般退去,云霞城也迎来了晚霞。
但城中各处,没人庆祝。
除了士卒巡城带起的脚步声与战甲声,极少有其他声响。
整座城格外寂静。
墨修尘没有回到自己的宅院,而是住在军营中。
他没有休息,而是在校场上挥舞狭刀。
刀锋在夜幕下带着雪白光辉。
《十绝杀法》十式,被他不断施展出来。
逐渐将之融合变化,尽量每一刀下去,都能带着《十绝杀法》的真意。
秦连山、宋元倚靠在远处的军帐口。
宋元问道:“他似乎变了许多。”
以前的墨修尘虽然也吃得苦,但心思没有这么狠辣,面对生死也不会如此淡然。
秦连山摇摇头:“不是他变了,而是这个世道让人看不清,死过一次,也许才更能体会那种生死之间的大恐怖。”
嗤啦!
秦连山与宋元同时定眼望去。
只见黑夜里出现了一道十丈长的雪白刀芒,狠狠劈在校场上。
一道深达三尺的裂痕出现,分不清是刀气还是剑气,但那种杀气与李蕴出手时的气机极为相似。
“这算是成了?”宋元呆滞片刻后问道。
秦连山点头,也难掩震惊:“成了!”
宋元晃了晃脑袋:“他得到《十绝杀法》到今日,不到一月吧?”
秦连山嘴角抽动,骂道:“他娘的,这小子以前天资可没这么好。”
“自从他活着回来之后,好像就突飞猛进了。”宋元疑惑的说着。
秦连山却是打断了他的话语,“可他为此苦了三年,那三年都没有谁关注过他,他的修炼从来没断过,哪怕是收效甚微,他也没有放弃过,肉身搏杀之术,炼气纳气,他可曾一日惫懒过。”
宋元笑了笑:“这大概是厚积薄发、毅破关隘吧。”
“谁说不是呢?”秦连山欣慰道。
墨修尘闭目持刀,身遭缕缕法力流淌。
突然,他的身形毫无预兆的消失在原地。
校场上,一道道残影经久不散。
笔直狭刀如剑,令人眼花缭乱的剑影与校场各处浮现。
当残影散去,墨修尘的真身立定校场中央,剑影掠向四面八方。
顿时一道道锋芒劈向校场,那地面顿时浮现蛛网般的剑痕。
秦连山眯眼望着这一幕,冲宋元说道:“知道为何《十绝杀法》在皇室修炼的人极少吗?”
宋元不语,只是疑惑看向秦连山。
秦连山解释道:“这套法门,杀人更杀己,没有根法是一方面,更是因为修炼之人很容易走火入魔,每次动用之后,心中杀意便会随之增长一分,常人万难自控。”
秦连山负手而立,看向校场:“当年,皇室一位先祖修为修为惊天动地,可率大秦铁骑登天,却依旧难以控制那股杀意,天外一战之中,不分敌我,将随之登天的士卒屠杀殆尽,最后传闻是儒家圣人出手,才将之镇压了下来。”
宋元问道:“那如今先祖尚在否?”
秦连山叹息道:“不在了,传闻在他清醒之时,一人披甲执剑斩开星河,与数尊远古神灵杀进了星海深处,而大秦皇室祠堂的牌位也裂开了。”
宋元看向墨修尘,皱眉道:“这小家伙?”
秦连山摇头,“不知道,但没有发现那种现象,他似乎可以压制《十绝杀法》的杀意。”
墨修尘结束修炼《十绝杀法》,缓缓撑开太极拳架。
拳法缓慢,阴阳并济。
整个人杀气消散,宁静而祥和。
天,亮了。
号角声响了。
墨修尘掠出校场。
随着大军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