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而我这个手段，叫一梦大千。”
“里面的众生，喜怒哀乐，都是由他们自己诞生的。”
“换句话说，他们，都是拥有着自己的意识的人，你可以将祂们看做一个个魂魄。”
“你一旦留在里面，他们便能够由虚假变成真实的存在，不再朝生夕死。”
“我也能夺舍你的身体，代替你操控第一第二心魔，顺便继续将杀生佛的道路走下去。”
“这是双赢的局面，幻境中的所有人都没有理由把你救出来，他们都知道自己是假的，只要把你留下，世界便能由虚化实。”
“但很可惜，她把你推出来了，我失败了。”
“那虚假的世界也失败了。”
“我们都失去了变成真实的可能。”
“当然了，也算不得作弊，毕竟，你也是靠你自己的本事，让她愿意放弃这个机会，将你推了出来。”
邓儒沉默的听着青衣女子说完这些。
也就是说。
幻境中他所度过的日子，是真的。
感情是真的，妻子的爱，也是真的。
“那她一定很煎熬，是么？”
邓儒忽的问了这么个没头没尾的问题。
青衣女子沉默了半晌，点了点头。
“对，她很煎熬。”
“事实上，最开始她并不知道自己是虚假的，为了确保无限逼近真实，自然不可能让他们知道。”
“她真正知道自己是假的时候，是在幻境中，你们中考那回，也正是因此，她选择了离开。”
“这样，她才能够狠下心来，让你留在这个世界。”
“但没想到，你居然追了过去，还和她考了同一所大学。”
“或许，她就是这个时候被你打动的？”
“但成为真实存在的诱惑力很大，她还是和你生活了二十年，这二十年里，她每一天都在犹豫，都在煎熬，你离开，或许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邓儒听着青衣女子的话。
想起梦中和记忆中那个为了走出大山而努力的少女。
她本来可以走出大山，走遍世界，看很多很多的风景的。
但她没有，她在城市里落地生根。
因为他。
她本可以变作真实的存在，不再朝生夕死，可以活好久好久。
但她没有，她选择了化作蝴蝶消散。
也是因为他。
原来，这就是爱情的滋味么？
邓儒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在梦中，无数次的抱过那无名爱人温软的身躯。
以前他不懂什么是爱情。
如今，倒是懂了。
有话直说，若真有这样的爱情，他或许，真的很难克制住自己的渴望。
哪怕幻境中，他的记忆被去掉了，性格渐渐的与现在的自己有些偏移。
但那依然是他，幻境中所作出的选择，若是换到现实，他依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拥抱她。
“我能救活她么？”
邓儒问道。
“呵呵，人死尚且不能复生，更何况，她连人都算不上呢？”
“她在世间连存在的痕迹都没有，自然是不可能复生的。”
“你可以打消了这个心思。”
“更何况，你救活了她，又能如何呢？不过又是第二个徐二丫罢了，你还嫌弃亲近之人死的不够多不成？”
青衣女子最后的话语深深的刺中了邓儒的心、
从选择成为杀生佛开始，爱情，亲情，友情，这些一切一切，他都注定要畏之如虎，不敢沾染。
一个徐二丫已经够了，就不要再有第二个了。
“阿弥陀佛。”
邓儒双手合十，虔诚的念了一声佛号，打消了心中的想法。
人死，不可复生。
更何况，她连人都不是。
更是复生不得。
就让这段情，变成一个清醒梦罢了。
梦嘛，总有各种各样未曾梦尽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