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门曾经有很多人,被供奉的牌位很多。
从她面前一直蔓延到后面,渐渐隐入黑暗中,让人看不清牌位上的名字。
沈芽曾经问过无旬。
为什么逍遥门会有那么多牌位,现在却只有他们几个人了。
无旬告诉沈芽。
万物生长有序,再庞大的宗门也会有日渐没落的一天。
宗门虽然没落,他们遗留下来的精神和志向永垂不朽,总会有人传承下去。
沈芽也曾问过无旬。
无旬的师尊他们为什么不在了。
无旬摸着她的脑袋告诉她,他们追求自己的理想和意志去了。
“芽芽,给先辈们磕头。”
沈芽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师祖,师尊,师兄,师姐,这是芽芽。时间过得真快,她都十五岁了。”
净了手,无旬上了三炷香。
“我带她来给你们看看。希望她日后能够平安顺遂。”
面前的牌位数不胜数。
无旬目光从上面一一扫过,带着磅礴思念。
沈芽又磕了三个头,表情讨巧卖乖。
“师祖,师伯,希望你们保佑我,保佑师尊他们一切都好。”
沈芽笑起来总是一副没什么攻击性的样子,眼角眉梢都是被娇养出来的自信和从容。
即使说着这种俏皮话,都会让人觉得她活泼。
“他们听到了,会好好护着你的。”
伤感被沈芽的俏皮话击碎,无旬失笑着摇了摇头。
“还有师尊和师兄师姐他们。”
“嗯,还有他们。”
无旬走到沈芽面前。
沈芽的发被仔细绾成发髻,头上只有南渊送她的发簪。
她平日里忙习惯了,不喜欢头上身上戴着太多东西。
因为南渊让她好好戴着这发簪,她才一直戴着。
无旬将发簪拔了下来,放到一旁。
指尖微动,发髻全然散开。
无旬用梳子将头发慢慢梳开,重新绾成发髻。
无旬的手一直很巧。
在沈芽来了之后。
很长一段时间里,沈芽的发一直是他在打理。
直到后来沈芽年纪大了,可以自己梳头发,无旬才没有再帮忙。
这么多年没动手,无旬手还是很巧。
他给沈芽梳了一个以前从未梳过的发髻。
“这是个新发髻诶,师尊你从哪儿学来的。”
这个问题,很久之前沈芽就想问。
无旬对女子发髻很了解。
无旬不爱出门,祁无枝成天又懒得收拾自己。
也不知道无旬从哪儿知道的这些发髻样式。
“我小师姐及笄礼时,梳的就是这个样式。”
将最后一缕发绾上去,发髻完成了。
“她是个很爱美的女孩子,每天发髻样式都不一样。这是她为自己及笄礼设计的样式。当时她就说,以后如果我们有女徒儿,及笄礼都要梳这个样式。”
想到记忆中那个活泼灵动的小师姐,笑意缓缓在无旬眼中晕染开。
当时小师姐还说,如果他们的徒儿不喜欢这个发髻样式,她还可以免费给她们重新设计。
小师姐最大的愿望,就是以后收个和她一样喜欢漂亮衣服和漂亮发型的小徒儿。
这样她们就可以天南海北的去找漂亮衣服和宝贝。
可惜小师姐还没看到她的徒儿,便走了。
“芽芽喜欢吗,不喜欢就换一个。”
无旬还以为沈芽不喜欢这个发型。
“喜欢,师尊梳的发髻我都喜欢。”
沈芽从来不矫情于这些细节。
更何况,这个发髻确实好看。
“你喜欢就好。”
无旬取出备好的发簪,插入沈芽发髻中。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