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
沈微远却不以为意,继续冷眼道:“劳烦几位走一趟,本侯没什么事,老太太身子不适就先回去休息便是,都不用作陪。”
听他不再发难,老太太惨白的脸色才稍稍有所缓和,自也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是来看林墨婉的和他们没什么关系。
两人请了辞,留了丫头嬷嬷在院子伺候,叫人将江有席扶起来带走,几人离开翡青院时,沈微远低沉又沉稳的声音再次响起:“江大人,替本侯向尊夫人问个好。”
此言一出,还未踏出房门的江文清浑身一颤,立在门口好一会儿,才缓缓的转头,对上沈微远冷冽又极具压迫感的眼神,险些腿脚一软没站住。
饶是他自以为两家关系再好,此刻也能清晰感觉到沈微远这冰冷的语气,可并不是他字面上的意思。
恐怕他也早就从林墨婉或者玉枝口中知道了全过程,也知道是公叔庭月亲手将林墨婉推出去的了。
思及此,想着刚才江有席挨的那一脚,他浑身就直冒冷汗,心里逐渐回过味儿来,明白从前的情意毕竟是从前的。
如今老侯爷不在了,沈家是沈微远做主,他还愿意帮衬江家是情分,若是往后断了关系,凭他这几年对江家生活上的照顾以及江文清在官场上的提拔,也不会落人口舌。
想到这里,江文清只觉得心头猛的涌上一股无力和恐慌,他自己也分不清是在忌惮沈微远现在对公叔庭月的警告还是想着往后可能发生的事情而无能为力的害怕。
他脑子迅速飞转,连忙弯腰点头:“二爷息怒,是下官管教无方,回头定然好好说到说到。”
他又见了礼,才恭敬的退出门去。
玉枝掀开隔断内屋和前厅的珠帘,示意桃红送何大夫出门,再跟上去将门合上,转头又进了内屋。
沈微远坐在原处,沉默了半晌,再离开还是再进去看一眼之间选择了后者。
他进屋时,林墨婉依旧坐在床上,玉枝跪坐在一旁细心的喂着她碗里的汤药,他就在离不远的床边背手站着,紧皱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过。
直到一小碗汤药见底,玉枝低着头,手脚利索的收拾好床边的东西起身离开,听见轻微的关门声,沈微远才坐下来。
觉察到他落在自己身上打量的目光,林墨婉垂了垂眸,下意识就侧了侧脸,捏着手里的帕子将侧脸的伤挡住。
对此,沈微远也没说什么,只是沉默了半晌,才尽量语气平缓的开口:“你若是想回紫藤苑,也没什么问题。”
林墨婉闻言,只抬起通红的眼看向他,原本失望、委屈的眸光中闪起些许希翼,却又很快黯淡下来,她摇了摇头,因为刚哭过,声音还透着哑意。
她说:“不必了,若我就这么走了,岂不是让旁人说江家的不是,老太太年纪大了,身子又不好,若是听了那些闲言碎语,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她说的情真意切,字字透着担忧,沈微远一言不发,可脸色却越发阴沉,又是半晌的沉默,他常年握剑提刀的手带着一层老茧轻轻牵起她的手,若有所思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或是内疚自己的引荐,又或是疼惜,林墨婉不得而知。
她看着他,鲜少见他在自己面前黑脸,眼底的委屈和泪意逐渐散尽,恍惚间,她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他担心的到底是她这张脸破了相就不像那个人了,还是真的心疼她被伤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