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顺利地从中拿走一颗。
来望也没有剥,就放在手指之间,指腹搓着它光溜溜的壳。
“生死之事,你比我看得透。再说咱俩相处的时间太久了,彼此生厌,你肯定嫌我烦。”
“是有点嫌弃。”
“我走之后要去找她了,我不会孤单。但你的生命中失去一个俊逸洒脱又开朗阳光的朋友,你的损失要比我大得多。”
“……”
“小陶,就算你已经成仙了,你也要常常交朋友。你那些徒弟不算,他们只会给你添乱和添堵。”
“我一个人挺好的。”
“那你保证不会再收徒。我看你也是,一个人就好。你那桃花山但凡多住进去一位,都是一场劫难。”
“……”
这陶眠给他保证不来。未来的事,谁都说不好。
来望也不纠结于这事儿,好不容易他今天清醒,要多说些话。
他和陶眠聊了很久,一直到太阳下山。陶眠说要继续给他寻医问药,来望摆摆手。
可别了,他早就该跟故人团聚。只是因为陶眠这老不死的还在,他才一拖再拖。
最后来望难得感伤地说了一句——
“小陶啊,没了我你可怎么活。”
若是往日,来望说出这话,陶眠绝对要一桃枝抽过去。
如今却是不能,来望是真的牵挂。
陶眠要在这栗子山赖上几天,来望却轰他快走。
“看见你活得这么长,我就气不顺。快走快走,别在这里碍眼,说不准我还能多活几天。”
陶眠与老道士辞别,这一别就是再也不见。
那天来望拄着拐杖,把陶眠送出去很远。等陶眠的身影离去了,他别过身,悄悄抹掉几滴眼泪。
陶眠回到桃花山,山下又多了关于元鹤的传闻。
白鱼先生消失,元鹤也不知去向。
有人说是兔死狗烹,被新帝杀了。也有人说是之前四皇子在世时,为了让其服从,给元鹤下了毒,如今毒发身亡了。
什么离谱的说法都有。
陶眠起初是不信的,七筒的本事大着呢,他有的是办法逃出生天。
但随着谣言愈传愈烈,连陶眠自己心里都没底。
他徒弟该不会真的偷偷死在外面了吧?
陶眠这回坐不住了。他收拾行囊,不管元鹤在信中的阻拦,执意要去京城。
仙人和黑蛇白鹤叮嘱几句,让它们在山中不要打架,和平相处。但他知道,这两位就是那副死德性。表面答应得好好,等他走了立马把房顶掀了。
然而他顾不得许多,赶路要紧。
陶眠从道观离开,沿着山路。桃花开了,一山的粉白碎雪,纷纷扬扬。
他行至半路,忽而脚步一顿。
元鹤就站在一棵灼灼盛放的桃树之下,风尘仆仆,眼角眉梢藏了三分岁月。
“陶眠师父,这回别赶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