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道嗔长老真传弟子,出事了,是要掌门长老共同商论决定。你是觉得你能替掌门决定,还是替长老代言啊?”
“你……伶牙俐齿!”
“够了。”
一道低沉的男音自几位弟子身后传出,弟子们认出这道声音的主人,纷纷让开路。
陶眠三人顺着那道逐渐变阔的缝隙看去,一个黑色长髯的中年人走出来。
这人正是司礼堂的堂主许茂。
许茂把堂内的弟子们训斥了一顿,说他们僭越还多嘴,自己领罚。
然后他看着对面的三人,露出有些复杂的眼神。
他和道嗔长老交好,知道他们三个是道嗔的弟子,也不好多为难。
但现在堂内收留的好些弟子无辜受罪,还有宾客们也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惊吓,再把始作俑者请进门,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他只好叹一声气,把三人请出去。
“三位,当下堂内已经没有空余的地方能容纳你们,还是直接去医堂吧。那位额头有伤的弟子,应该是不能耽搁太久。”
“堂主,”李风蝉认出这人就是许茂,她有些急迫,“但是医堂的弟子现在都在这边忙碌,就算我们去了——”
许茂把手一伸,准备送客。
“各位,请快去吧。”
“我……”
“风蝉。”
一直沉默的陶眠终于开口了,他只是唤了小姑娘的名字,多余的一概不说,摇了摇头。
李风蝉会意,知道这是小道长不愿意让她再跟司礼堂的人纠缠。她咬了咬嘴唇,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走吧走吧,我也来搭把手。”
她搀着沈泊舟的另一条胳膊,三人沿着长长的石头小径,医堂也不去了,准备先回道嗔那里。
中途偶遇了一些弟子,认识的不认识的,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三人。
“看什么看,没见过俊男美女吗。”
李风蝉不吃亏,当场就要怼回去。
陶眠闷笑两声。
听他笑,本来心态阳光的李风蝉,都要抑郁了。
“小陶道长,他们都欺负到我们头上了,你怎么不生气呢?”
“生气?没必要,”陶眠笑笑,“反正他们都活不过我。我现在看他们,就像在看两块碑。”
“……也没必要这么自我安慰,你要是难受你就跟我说,我去骂人。”
“你有没有想过……我说的很多话,都是真话呢?”
“啥?你还说过假的吗?”
“……”
陶眠默默地闭上了嘴,有时候连他也不知道少女的脑回路到底是怎样的。
他们走了一段路,到了一个岔路口,向右拐,再走一刻钟,就能抵达道嗔的别院。
但在这时,陶眠的鼻子皱了皱,他忽然嗅到了青檀香的味道,据他所知,会熏这种香的只有一人。
“薛瀚,你要是在,就别藏着了。”
陶眠望向旁边的蓊郁树林,不多时,那里传来树叶的沙沙声。
“陶郎。”
阿九浅笑着,从一棵粗壮的大树之后探头。
“阿九?怎么是你?薛瀚……”
“叫我么。”
薛掌柜从阿九对面的另外一棵树后,施施然地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