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恐怕还得再过个一千年。
传信鸟在二人期待的目光中,压力巨大。
它抖了抖羽毛,终于——
仙人大喜,嘴里念叨着“生了生了”,让那可怜的鸟飞走,用一根小树枝搅来搅去。
黑壳的金鼻虫都变成花壳子,幸好,还能靠自己的力量爬出来。
然后仙人又在翻书查,能不能把金鼻虫放在水里洗。
沈泊舟看他忙活个不停,插着空隙问师父这是什么情趣。
师父翻了个不优雅的白眼,说谁家仙人的情趣是看鸟排泄。
金鼻虫不能入水,但能入油。陶眠取来一小盆冷的香油,把虫子放在里面,让它慢慢爬。
趁着这功夫,他给沈泊舟讲了讲前因后果。
原来仙人忙活这通,还是为了治他的灵根。
沈泊舟心底有些过意不去,他犹豫再三,还是打算和仙人聊聊心里话。
“仙人师父,我……知道以我的灵根,很难在修炼之途有什么大的作为。何况我的领悟力又差,再怎么学,都不如黄师兄。”
陶眠插了一句。他说你那黄师兄属于天纵奇才,鸡中的战斗鸡。它现在眼高于顶,连师父我都不放在眼里,就连为师都要让它三分,小六更是不必介怀。
沈泊舟摇摇头。
“虽然徒儿见识少,但也知道灵根不是那么容易修补的。我怕仙人师父费尽心力为我奔忙,最后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沈泊舟的态度诚恳,说得陶眠有些心虚。
他总不能说,这么用心,是因为他担心那个恶的沈泊舟卷土重来,想让他赶紧学好仙法速速下山。
徒弟如此坦荡,陶眠咳嗽一声。
“你也别把师父想得太好,师父也有师父的私心。”
他顿了顿,反问六船。
“不过徒弟,你不肯修炼,究竟是因为不愿,还是不敢?”
陶眠给沈泊舟讲楚流雪的故事。他说你三师姐在师父收的所有徒弟当中,就属于灵根稍弱的修者。
而且她是天生的。
但楚流雪从不在意,也不抱怨。让握剑就握剑,让比试就比试,能做到什么程度,就做到什么程度。哪怕有个天赋奇高的弟弟成天在眼前晃悠,她也不会嫉妒,更不自卑。
她说天注定,人善为。她虽然不迷信人定胜天的道理,但人立于天地间,总会有一些事,是交给自己做的。
“若你真的不想修炼,师父也不强求,”陶眠说,“但是小六,所谓修行,并不是要整天打打杀杀,也不是非要夺得天下第一。你明心净思,潜心修行,灵力就会变成你的眼、你的耳,和你的足,带你去很远的地方。”
陶眠伸出食指,借了自己的灵力,在徒弟的额头点化,让他闭上眼睛。
沈泊舟听从师父的意思。
双目阖起后,其他的感官变得灵敏起来。沈泊舟仿佛搭乘着无边的风,在山林间穿行。风声猎猎,掠过林梢,拂过草野,与北雁齐飞,和猛虎同行。
最后风停驻在一片茂密的丛林之中,他仿佛身临其境。耳畔寂静无声,只有他自己和山林一并呼吸。
直到头顶传来一声很轻微的声响,沈泊舟抬起头。
“徒儿,可有听见什么?”
仙人敛声问道,沈泊舟缓缓地睁开眼睛。
他说他听见稚鸟破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