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惠选连连点头。
他已经等不及让沈石背锅去死了。
宋瑞又看向沈石道:“沈石,从恁家搜出来的那账本真是恁写的?”
“是。”
沈石痛苦地点头。
那的确是他写的,通过家里的日常书文笔迹,还有县里其他公文审批都可以对比出来,根本赖不了的。
“那好,把账本都拿上来,今日本官就要当着恁这么多人的面,亲自核验!”
宋瑞又朝差役下令道:“恁去把县里的告示牌搬到这里,不管上面写什么,全部撕掉,糊上一张能覆盖全板的空白纸。”
“是。”
差役们领命。
算账要告示牌改什么?
所有人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差役们就将告示栏搬了上来。
宋瑞从宽大的袖子里抽出早已准备好的算盘。
卢惠选等人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但……
“咳咳,张主簿,劳烦恁上来念账本吧。”
宋瑞咳了咳道。
“宋大人客气了,这是下官应做的。”
张主簿笑道。
为了让沈石将锅背死,他一定会声情并茂地朗读账本的。
“家和县,X年X月X日X时……”
随着张主簿的朗读,宋瑞手里的算盘噼里啪啦响了起来,他虽带病,但算账速度却比在青天县时要快了许多。
不多时,张主簿便念完了沈石账本一年内的粮仓倒卖记录。
“好了,暂且停下。”
宋瑞走到告示栏前,提笔画表。
是的,他用手画统计表,线、柱、饼三图,画得十分工整,跟拿尺子圆规辅助的一样。
显然,宋瑞已经彻底将陈胜在青天县所提的记账法给熟练掌握了。
这老登昨夜没睡,恐怕其心中早已推算模拟好几遍了。
“这是……”
卢惠选等人一头雾水。
他们是第一次接触这种记账方式,乍一看还真有些云里雾里地,有些新奇。
连沈石也是被这种奇特的记账法所吸引,心算这种方法与以前方法的区别和优劣性。
“咳咳,继续念吧,念卢县丞的账本,就和刚刚沈石对应的那一年即可。”
宋瑞回到公案上,让张主簿换着念。
“啊?哦哦……”
张主簿有些慌了,念账本的声音也不像刚才那么底气十足。
他是专门管账的,一眼便瞧出宋瑞这记账法的优点。
若是按照以前那种查账方式,他们自信,能够瞒天过海,但现在这种……
张主簿心里没底,念得声音都愈发地小。
“张主簿,你这声音怎么越来越小了?宋老先生病了,你也病了吗?”
陈胜察觉出了张主簿的心虚害怕,一脸戏谑,“要不要陈某帮你治治,包你药到病除。”
说着,他腰间悬挂着的玄铁飞刀就悬浮了起来。
“家和县X年X月X日X时,运粮……”
张主簿头皮发麻,扯着嗓子念账簿,不敢有丝毫怠慢。
陈胜收起玄铁飞刀,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很有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