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萨穆……我曾经听说过有个地方的人们信仰的神与世上广为流传的神不同,他们平日里不唤菩萨,唤穆萨。这些人他们有个特殊的生活习俗,喜欢种树,也只种树。除了树,什么花草都是不碰的,简直是天生的植修。”
“阴水木是萨穆家寨的人种的吧。”
腰阳关众人惊得合不上嘴,彼此相识,掐胳膊又捏肉,用狠劲,一个个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这是真的?我不是在做梦?”
“滚啊,你想知道是不是做梦,你掐我做什么,想死是吧?!”
“都是假的……这是一场骗局?咱们这群北域人……被骗了千百年??”
金枉握紧了拳头,额角有青筋暴起,一路蜿蜒至耳前,心里的怒火随着胸口的每一次起伏燃烧的愈来愈烈。
“白容,这是真的吗?”他直勾勾的盯着少年,目光如炬,杀意凝成刀刃。
金枉想要一个答案,他要这个前面亲口告诉他。
白容迎上他的目光,淡淡道,“嗯,仙君很厉害,都说对了,万毒窟就是如此,这一切都是为了毒王。”
“……”
所有腰阳关的修士都握紧了拳头,气的脸红脖子粗。
“万毒窟……好一个万毒窟,先吸了北域几百万人的血肉,又让你自己去了大景继续祸害百姓。好,真好啊,还知道两边都不落下……”
金枉手臂微微颤抖,气的已经开始哆嗦了。
北域十三城,内有乱,可对外,一直都是一根麻绳,恨不得将大景连带着皇帝和文武百官一起勒死。
北域从来不是形容一个地域,而是他们这十三城的百姓!是他们这群生在大漠,饮月亮湖水的有血有肉的人。
汗浸黄沙头,血藏赤日下。
每一个北域人,都有自己曾经死在战场上的血亲,无论男人女人,老的小的,都渴望将鲜血洒在那片炽热的黄沙中,在刀枪之下,随风而散在世间。
他们不会为此恐惧,也不会为此退缩,就像是永远不知道疲倦一样,前赴后继,在大景的霸权下,依旧争出了自己的土地。
他的血天生就是滚烫的,永远燃烧着世上最豪迈粗犷的情与义。
现在突然告诉他们,你们的血啊肉啊,都被我们十三城万毒窟的人吸走了,什么求仙问道,提升实力回来一拳打死大景的狗皇帝,都是在做梦。
你们只要进了琉璃宝塔,就是要给我们万毒窟的小儿子当饭吃啦,你们都被骗了,蝼蚁何来修仙路。
那群血热汉子,在别人编织的幻境中活活饿死,死前还在做着为这片大漠争一分荣光的梦。
他们走不出大漠,从生来,就走不出去。
金枉如何不恨?
他们腰阳关的这群汉子,为什么要用骗术,常年守在北域和大景的交界一带?
那还不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是修士,他们要做北域的第一道门!
可是如今……他们的家塌了。
“给我死!白容,你必须死!”金枉突然动手,一把弯刀狠狠向少年抡去,满腔怒火在这一刻彻底喷薄而发。
少年人迎上八尺壮汉,手无寸铁。
他道,“我不能死。”
“我是要成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