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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良久,唯有风声飒飒。
“呵呵——”
王恨水原本紧绷严肃的脸突然扯出一个阴冷的笑,眉目里满是杀意。
杀神将军之子,怎会是等闲之辈。
“姑娘怕不是在与我说笑吧。”
所有围在桌案旁的书生同时感觉自己的胸口也滋滋冒着凉气,正是被这青衣女子和王公子的周身的气势弄出了风寒病。
他们彼此之间挤眉弄眼,想要开口又不敢,只能你戳戳我,我怼怼你,胳膊碰着手肘,担惊受怕。
江素不以为意,唇角勾起的弧度依旧,“我从不喜欢与人说笑。”
她眼神戏谑,所言似假非真。
新帝登基以后,他们王家人更是官场飘摇,年轻的皇帝几次想要以此为由废了父亲的兵权。
他总感觉,自己应该是见到过白雪之上的一片血河,父亲站在中央,提刀挥下,倒下一具具无头尸体。
他选择相信……无论大漠还是飞雪,总有一片血河,而自己的父亲站在尸山血海最中间最高的位置,提刀回望旧河山。
至于真假……
但未曾想,这三年,他们王家人官场上被同僚挤兑,出门也会被平民百姓指指点点,更有自己父亲出门吃酒,荟萃楼惊得不敢开门,几乎没有饭馆愿意接待这位守护百姓的将军。
可是他又记得,两军交战的地方是大漠。
起初他们王家并没有把这件事情看的太重,毕竟杀的是北域的蛮人,就算死了上百万,血流成河,空城一座又一座,那也是为大景求得安宁。
当初自家父亲屠戮北域数十万士兵之事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而至今父亲却依旧被人称作杀神,甚至在整个郁洲城,提起他父亲的名字,小儿都不敢夜里啼哭。
因为蛮人的头,早就滚在了地上。
王恨水稍作思索,浓密的长睫遮住眸光,玄色阴影之下,是他被潜藏的心思。
没了兵权的将军,就是没了牙的老虎,是大猫。
“一两金子看一次是吧,如果姑娘写的诗作不值着一两黄金怎么办,我这诗园,可不是什么赈灾的慈善堂。”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青衣女子的双眸格外明亮,宛若一摊阳光布散后的池水,清澈见底。
皇帝最后还是因为在意他父亲一个人屠戮了几十万人这件事,犹豫至今不敢动手,也算是因祸得福。
江素见到这位少年将军妥协,安之若素,轻笑了笑,“若是解决不了公子和将军的烦恼,那我……”
传的人多了,又是连王恨水自己都忘记当初的记忆怎么才是真的。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小金方块,手一耷拉,扔在桌上。
所以他分不清真假。
他记忆里总有大漠孤烟和长河落日。
“咣当——”
她的戏谑也就化作了风,吹起涟漪。
这一刻,王恨水意识到了,这个女子没有在说笑,她是真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也是真的不怕死。
他推过这一块黄金到青衣女子身前。
江素则配合的将折叠起来的绢纸推到这人的身前。
彼此交换。
江素拿起黄金攥在掌心,又摊开掌颠了颠,确定是一两后又拿起来放在嘴边用牙咬了一下。
种种确认措施结束后,她才仔细的将黄金收到状若普通钱袋的破旧储物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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