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年纪，能拥有如此手腕，堪称是枭雄。
这一点倒是有点像曾经高宗制衡的手段。
想到这里，张柬之躬身说道：“微臣明白。”
李隆基看着行为举止更加尊敬的张柬之，淡淡说道：“张爱卿，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张柬之立即惶恐的低下头颅，惶恐道：“能为陛下效力，是臣毕生荣幸！”
他现在竟然心里生出一句‘伴君如伴虎’的感慨！
眼前的皇帝陛下看着稚嫩，可却是做到了一个皇帝应该有的心术！
心机极深，城府极深！
不论是对待文武百官的态度，还是对待自己这种朝廷重臣的态度，都透露出他绝非善类。
不然也不会用裴淳安去杀鸡儆猴，警告那些心存反叛心思的人。
这样的一个皇帝，绝非寻常之辈！
“退下吧。”
“臣告退！”
张柬之缓缓退下，心中却是叹息一声，自己今天和往常又不同了。
以前的他虽然忠诚，但是并不畏惧李隆基。
毕竟他是朝堂重臣，而且又是不良人出身。
可现在的李隆基，他却是感受到了危险。
他害怕自己哪天睡梦中忽然醒来，就发现自己的头颅已经落地了。
李隆基则是看着窗外，喃喃说道：“朕已经尽力了，国师你可是答应朕，要跟朕一起开辟出太宗皇帝那样的盛世……”
……
夜，凉如水。
繁星满天。
长安城外一条小河边，一艘简陋的船上。
两个人影坐在一旁。
李显盯着面前的青衣男子，笑眯眯的说道：“候大人，这件事情如果办好了，你就是孤王的心腹之臣。”
这是一位年迈的男人，脸上沟壑纵横，浑浊的双眼带着沧桑。
正是大理寺卿候善业。
候善业看着李显，拱手说道：“殿下放心，这件事交给下官，下官必定能圆满办好，绝对不会给殿下留下麻烦。”
李显举着酒杯，笑吟吟的问道：“候大人准备怎么做？”
“王爷想怎么做？”
候善业反问一句，脸色被烛光映照的通红，但是却看不出喜怒哀乐，犹如枯树皮一样苍老的面孔更是没有丝毫表情。
“清君侧！不良人祸乱朝纲，另立新帝，这件事情关系到大唐江山社稷，容不得半点马虎，所以必须尽快铲除。”
李显斩钉截铁的说道：“不瞒候大人，孤王已经笼络了河北道多数番将和氏族，只要孤王一声令下，必定能够改换朝廷。”
听见李显这番话，候善业目光微微闪烁，让人看不出喜怒哀乐，只是语气平静的说道：“殿下，大唐立国百年，历经四帝才削弱了世家的力量，你该不会是答应了这些氏族，只要能够登基，就开始继续重用他们吧？”
李显眉头微皱，沉默了。
他发现候善业对自己的态度变了。
王爷和殿下是不同的意思。
明白到这一点变化的李显，刚要送到嘴边的酒杯也停住了。
一时间，气氛突然沉寂下来。
只听见湖中鱼儿跳跃的声音。
片刻之后，他才说道：“候大人放心，我大唐不能再让世家把持朝政，否则我大唐的江山迟早有一天毁在他们手中。”
候善业没有言语，只是默默的喝酒，良久之后，他才缓缓起身道：“不早了，本官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