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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四章:轰动淮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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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色地追上。

    甘三这个有品级的侍卫还好,赵康便上气不接下气。

    他可不会葵花宝典。

    甘三寻思道:“公公,论时间,咱在四王爷跟前最长。

    那贾琮不过教了几天书,为何......

    这是什么缘由?”

    “我干爹也在宫里面读过书,识过字。

    还是翰林院的人教的,他说那时还很痛恨他们。

    后来想起却是感激,没有那些人。

    哪有今日呢?

    这是干爹的话......”

    赵康的眼神蕴含一丝怜悯:“再说咱们这位四王爷,自打出生长大。

    就没安排过先生,后来还是皇后娘娘教了几天!”

    甘三想想,觉得他能理解。

    豫王爷为什么这么激动,是人,都有自己的一段苦处。

    这个公公还很聪明啊,居然看得比自己清楚。

    ——————

    “父亲,这位贾世兄真有两颗雄心豹胆。

    一句话就绕过江苏布政司、按察司了。

    父亲可是代着巡抚的事......”

    卫若兰的语气有些酸气。

    此时的苏州烟雨连绵,巡抚衙门的钦命旗子。

    在江南烟雨的湿润下,风吹不起来!

    唯能吹动树叶,沙沙,沙沙。

    那种沙沙声,混合雨水的沙沙,仿佛要滴到人的心里。

    “事已至此朝廷已叫绣衣卫来拿人了,还能怎么办?

    贾琮若来苏州,本官也怠慢不得!

    我是长久的官,他是顺风一过,再大的动静也不怕。

    所幸李毓昌活着时候的状子没有上交的必要。

    按例是不能压的,但他死了......”

    卫定国沉思道:“贾琮摆明也是不想把克扣的事情闹大!

    得罪整个官场,就看他怎么收场。

    怎么筹银子,这黄河一个办不好,轻则革职。

    中则下狱,重则就是一个人头啊!”

    “我们卫家与贾家只算有过来往的泛泛之交。

    自打出了京城与保龄侯史鼐的交情才深厚一些。

    他有一个侄女待字闺中,那是真正的侯门千金!

    这婚事,为父得给你议议。”

    卫定国面作难色,他这公子也是外面混惯了的。

    那个史家千金连见都没见过,但又违抗不得。

    等绣衣卫来拿巫舟的时候,在江北的淮安!

    无论官场民间,贾御史的名声,顿时以此为中心传散。

    有人爱他、有人恨他、有人想他彻底解决水患、有人想看他的好戏。

    淮扬舞台的帷幕已经彻底拉开,谁是最后的赢家?

    四方拭目而待。

    人群推推搡搡地挤到道边来看,道台老爷被槛送的现状。

    此地民众大多面有菜色。

    “淮以南,扬以北,数千里泽国也”。

    此乃黄河夺淮后的现状,这个泛滥范围便是淮阴七州县!

    山阳、盐城、高邮、宝应、江都、泰州、兴化。

    也是在淮扬范围,灾情不比河南低多少。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还是御史大人见效快呐!”

    在他们的一片骂声中,押送队伍朝北进发!

    直走运河到清江浦,自清河以下,运河堵塞不重。

    这些飞鱼服绣春刀的钦差直立甲板,却不是徐彪那一伙。

    隔岸数丈的塔楼四层。

    贾琮临窗而立,俯视并远眺!

    纵贯南北的运河与横冲东西的黄河,尽在平原尽头!

    烟波浩渺。

    那南一段单有官船,不见客商民户!

    北至于西。

    直到看不见的桃源宿迁,沿岸河工无数。

    夕阳渐靠西山,也不见良田地亩。

    时至今日。

    淮安府吊刷案卷的工作基本完成。

    除巫舟一件,没有大的案子,为提高效率!

    本府所在州县的案卷。

    他都吩咐移到府衙来刷,有管潮升、妙玉两个员工。

    贾琮的工作量大减,在绣衣卫来到之前。

    也得以巡视了清河仲家庄家的堤坝。

    “得恭喜兰陵兄,有兰陵兄协助咱家。

    淮安大治指日可待,这都是咱们的功劳呀。”

    刘知远颇为得意地揽功,指点江山道。

    “兰陵兄左右逢源,官途不可限量。

    张阁老与你不对付,咱家是知道的。

    此事少不了干爹相助,不过么......

    这治河银子并不够!”

    他的前半段话,贾琮纯当作放屁。

    听到后面,语气揣摩似的。

    “银子......莫非皇上的宫殿还要大修?”

    “呵呵呵......”

    刘知远敷衍地不说话。

    贾琮心里沉下来,那次上书怕只是暂时的改变。

    派刘知远下来,除了监察他,很可能就是弄银子了!

    要说皇帝昏庸起来也简单,又有几个皇帝。

    克制得了几百万的挥霍?

    “公公所言甚是,我可不敢揽您老的功劳!”

    贾琮为难道:“有一良言得提醒公公,万勿惹起众怒。

    否则下面的路不好走,上面又有一帮官在叫!”

    刘知远脸上一正,挥袖坐下,作出请的手势。

    这塔楼四层一间,清幽雅致,高处不胜寒。

    他问道:“兰陵兄有何良方,可治这病?”

    不论学问。

    还是办事的手段、未雨绸缪的心思。

    刘知远都对贾琮有些佩服。

    “这治病的良方,不论望闻问切。

    不论大方脉小方脉都有主有辅。

    有君有臣,主辅得宜,君臣相佐,药才能生效。”

    “现下清江浦本就人少,在此收税。

    不过是辅罢了,加上河工未成,商人只有逃的份。

    真正的主就在下面的扬州,两淮盐税。

    一个大盐商随便抠一点,十万都是小数目!”

    刘公公眼睛一眯,他可不傻,盐税要是那么好收。

    贾琮怎么不去收?

    此事必然牵扯太多,过于复杂。

    “哈哈.......不急,慢慢来。

    咱家也是苦呐,皇差得办。

    也不能把所有人都得罪死了。

    还得看陛下的意思......”

    “刘公公误会了,这便是你不懂文官的许多手段!”

    贾琮一一出点子:“如今之盐引,谓之纲盐搞了几百年,漏洞百出!

    弊端重重,依我的法子,换成票盐制度。

    总能收上来,且兵不血刃,有功无过.......”

    贾琮便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地附言告之。

    刘知远听得眼睛一亮,觉得甚是可行。

    话说此人也是自宫进京,不过他运气比武状元好多了。

    朝廷那时严厉处罚自宫之人。

    他却刚遇上乾德皇帝登基,得以赦免,参加选拔!

    因通些诗书,才熬到御马监和司礼监。

    不仅是底层的地痞流氓出身,不在社会正常轨道之内。

    病态再加自宫后的心理变态。

    这种太监最希望的就是别人的尊敬、自己的尊严。

    这一条也可谓他们的逆鳞,寻常官员见皇帝战战兢兢!

    见上司卑躬屈膝,必要时候可以不要自尊的。

    太监出来却死要面子。

    典型特征还有小心眼、贪财、攀比、搜罗宝物、附庸风雅。

    刘知远都占全了。

    而贾琮与他平等相交,如今这话听来,真是“句句肺腑”!

    刘知远心怀大畅。

    贾琮松一口气,终于又把刘知远忽悠出淮安了!

    贾琮这么做。

    第一不想让他干涉自己的巡视河道!

    这深宫里的太监,能对河道有什么学问?

    留下他就是瞎折腾。

    第二,他大收贿赂已经对以前的名声有影响了。

    虽说现在两淮巡盐空出来,让布政使兼了。

    他也能上书提议,从那边拨一份款。

    但是这个锅。

    还是给刘知远去背,毕竟天怒人怨不是?

    刘知远就是给他背黑锅的最好人选。

    其一,刘知远不会有事,万历的税监、矿监搅得天下几省不宁!

    百姓唾骂,官员愤怒,甚至收的钱。

    太监们只交十分之一,皇帝蒙在鼓里。

    可是呢!

    这些太监回宫,还是屁事没有。

    理论与官场规则上不会处处掣肘的,只有太监。

    其二,就算刘知远贪了大半,只要拨给这边一小点。

    堪比朝廷国库储存量的扬州盐商。

    也不至于让淮扬河道捉襟见肘了。

    这是贾琮想到的唯一折中的法子,也计划了好久。

    他毕竟是文官出身,心机重!

    可此时刘知远多半还是把他当好朋友的。

    不会想到贾琮那肠子转了多少个弯。

    搞定一半筹措银子的事情。

    贾琮又回塔楼的行辕,听治河汇报。

    .......

    清江浦与清河不过些许时辰的距离,在清河县外。

    数百亩良田于洪水退后,变成弯弯浅滩。

    有淮安知府做主,经过施粥几日、以工代赈!

    上十万难民算是安置下来。

    可是这一切还是让鲁廉宪觉着糟心透了。

    前几天又与贾琮联名上书,再请八十万款项。

    如果少了这笔银子。

    鲁廉宪实在害怕这十几万难民兼河工会暴动。

    人力、物力、财力,实地勘察!

    这是一项涉及方方面面,耗时日久的工作。

    按他和贾琮的估计,最少也要一年。

    不然从骆马湖到洪泽湖的河道,根本无法根治。

    这一天很是疲累,回城安歇。

    鲁总河换了便服,叫上随从,来龙王庙的庙会微服私访!

    但见人烟稀少,庶民寥落,哪有昔日的繁华。

    “半个月之内,我们别想走水路了。

    漕运被封锁了,只准官船来往......”

    宝珠叹气。

    瑞珠道:“听说是河道衙门发的命令,奶奶,此地之人还在传!

    琮三爷成了在世包龙图,前朝海刚峰。

    那个办案,神出鬼没.....”

    秦可卿一言不发地袅娜进庙。

    “不错!”

    庙门外撞见的鲁廉宪一眼便失神。

    “此女只应天上有。

    人间能得几回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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