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府的奴才安乐惯了。
大场面上有所欠缺。
“兰陵老弟.......”
原来那书生就是林如海的曾经幕僚管潮升。
认了他几秒,过来抱拳打招呼。
贾琮也看了几秒,笑道:“苏州一别,又见到管兄了!
你不在沈老师府上做客了?
那边安好?到哪去?”
“沈府台一切安好,与松江府有些不快,不足为道。”
管潮升自然道:“管某是来投奔御史大人的。
不知要不要?”
“正好,待会我做东请先生。”
贾琮眉头一扬,回想起当初下扬州。
有这一个绍兴师爷是不错的,就不知他要价多少?
待会慢慢谈。
他早看见了妙玉,此时也招呼道。
“原来你转水路比我还慢,一起走?”
妙玉倒觉得意外,她已经很无礼了。
不自觉地低下头,贾琮这一句就把打行的人吓跑了!
他仪仗随从不少,个个人高马大,一看就不是可以欺负的人。
妙玉咬咬唇,一言不发地点头答应了。
说来也简单,与其被打行轮流侮辱。
倒不如便宜贾琮了好,不是吗?
而且。
贾琮就像一个秒杀了奥斯卡影帝的一丝不苟的演员!
高雅他会,低俗他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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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王庙里。
话说江南江北这里潮涨潮落是正常现象!
古代人们迷信,纷纷兴建龙王庙、蛇王庙。
乾德十四年又洪水不断,此地便香火旺盛,庙门不衰。
妙玉与管潮升清洗过。
贾琮叫人摆上米粥鱼肉来,灯下长谈。
不多时。
铁牛来回:“那个槟榔王被提到清河县衙!
刘公公的人按上了他一个僭越称王之名。
县令不敢审,说是要交给淮安府。”
“估计淮安府也不敢审,又要交给江苏提刑按察使司。
这个也审不下来,难道要交给京城三法司?
这样拖下来,岂不是让全天下都笑掉大牙?”
管潮升敏锐地问道:“槟榔王是滇商还是晋商?”
“是晋商,他家的人都送了好些银子,保不出来。”
贾琮皱眉想了想,清河县令不敢审,这是很正常的!
因为这摆明就是;“道路以目”。
但凡爱惜羽毛的,哪会这样做?
但又不好得罪刘知远。
所以又使出了官场第一法宝“太极手”、“托”字诀。
“怪不得这么富,原来是晋商......”
贾琮道:“此事我责无旁贷,刘知远的借口无非是水患了!
收来治河,皇帝肯定答应。
但是如果超出了商民的忍耐极限。
这个黑锅,又会推到我头上。”
管潮生在思索。
妙玉静静喝粥,忍不住插话:“你出面不就解决了?
那刘公公和你有交情。
真是想不到,听你们这样说。
一个槟榔王就把江苏官场的水搅浑了。”
“但是治标不治本。”
管潮升看了眼这带发修行的女子,说出了贾琮想说的话!
出点子与贾琮耳语一番,贾琮想会儿便点头。
管潮升看看妙玉,推辞劳累,继而告退下去!
如此一来。
倒让妙玉有些慌乱,想想还没给贾琮赔罪。
饭后以茶水漱口。
从行装取出一杆萧、一本古书《飞仙记》。
也不好开口赔罪,便说道:“我给大人吹一曲。”
“你还会吹箫?好。”
贾琮眉头微挑,笑了笑。
一边吃着一碟花生米,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妙玉不擦胭脂的唇!
他就喜欢这种天然的美,这样好的唇。
不吹箫不是可惜了嘛?
暴殄天物啊!
他耳畔听着曲子,心里却想着。
这样一个一尘不染的江南天然美人。
给自己吹箫又会是一番什么滋味?
等吹完了,一曲作罢!
妙玉捧起《飞仙记》观看,贾琮起初还不注意这本书!
因为他根本没有听说过什么《飞仙记》。
怎么不是《凡人修仙传》呢?
但不经意看到这本书的字迹、纸张年份貌似古老。
不由好奇问道:“这是什么书?”
“张天师的,记录了老子和他自己成仙的书。
是我年幼的时候,家父从蜀中客商手中,高价购得!”
“是原版?”
贾琮心里顿时热切,根据戴权、刘知远、贾元春的书信。
贾琮知道乾德皇帝现在十分希望长生.......
据说秦王就是这样讨好他,想想不对。
张天师有这么一本书吗?
也许是时空不同了,传说张道陵飞升成仙了。
和西出函谷关的老子作伴去了。
妙玉肯定点头道:“是张道陵的原本。
不过我不大相信成仙的事,只是喜欢这些字句。”
“能卖给我吗?”
贾琮相信妙玉不会撒谎,因为她不屑这么做。
妙玉的茶杯件件都是古董宝贝,来历不凡!
可想而知她小时候的家庭很富裕,也喜欢珍藏。
有张天师的书,也不稀奇。
就因为妙玉的茶杯,还引发过沈从文和周汝昌的笔战。
一个文学大师兼历史考证家、一个红学考证派泰斗。
为这点事,就公然开撕了。
不等妙玉回答,隔壁又传来牙婆的声音。
似乎是来说媒的。
隔壁牙婆的声音,时而大,时而小!
此刻又小了下来,住在龙王庙的不止他们一拨人。
听了几句噪音。
贾琮面上不在意的样子,心思又回转到妙玉的《飞仙记》上来。
相比调笑江南美女的一时之趣。
在得知了是张道陵原稿的可能性很大之后!
贾琮就更重视这本书的价值了,远远要超过妙玉本身。
但他毕竟心机深沉之人,那种急切之色,没多久就淡下来。
“若是你心爱之物,割舍不出来也无所谓。
我只是玩笑之语。”
“你喜欢的话,那就当是提前送三节两寿了。”
妙玉不忘讥讽,当时官场送礼讲究三节两寿。
就是春节、端午节、中秋节、官员生日、官员夫人生日!
是一种默认的潜规则,时人称为陋规。
看来妙玉对他的索贿,意见很大的。
贾琮眉头轻皱,想了想还是解释道。
“坐在我这个位子,冰敬炭敬别敬是不得不收的。
淮安水患,户部拨银,层层克扣不用说!
一旦堤坝不稳固,修河不成功。
我得提人头进京,一死以谢天下。
而且,冤大头也是老百姓。”
“如果我说是给河道捐款,你知道那些铁公鸡会给我几个铜板?”
贾琮一指银箱,一本正经地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