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破绽——
只有赌场。
溯本求源,溯本求源。
若是他做了凶犯做下一切,再次模拟着,自己作为幕后操纵者的画面,从杀人,到夺取胎盘,胎儿……最终的目的,在哪里?
吃绝户?钱财?地铺?他想到这,又想到……白皮案。
白皮案也是这样的套路,他们又会是一个人吗?
天还未明时,徐有功终于濒临睡点,他睡着了。
醒来,已又暗夜。
元理早就醒了,吃了白日没啃完的鸡,看他醒了,抱紧一堆荷叶中的鸡肉,少有的过来分给徐有功。
徐有功感觉意外,还是吃了,然后简单洗漱,继续出门。
元理跟上去,“哎,这么晚,你要去哪儿?天又马上黑了!”
这是说宵禁了,可赌场从来都是没日没夜的。
徐有功说打算去赌场探查,接着换上夜行服。
元理就不用去了,累赘,而且,他还要继续研究那双利刃的武器。
徐有功自己出门,却怎么也没想到——
昨日还在的赌场,今日竟救人去楼空。
像知道他会来一样,有一位留守大门的老婆婆看向他,在扫地,徐有功同她说话,她也只是一声不吭,问了旁人才知道,她是耳背。
等扫完地,隔着街,白发苍苍的老婆婆笑了一笑,转身,朝着黑漆漆看不到尽头的长巷蹒跚走去。
徐有功开始没有追。
穷巷莫追,必遭反噬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
只是,那老婆婆走到尽头,像也知道他不会追来,回首忽然又露出诡异一笑,这次徐有功耐不住了——
追!
若因此而亡,那他也算条汉子!
可不等他追到最前方,便被一道人影给拦了下来,那人同样一身夜行衣,速度和武功都在他之上。
徐有功来不及反应就被那人直接打晕……
倒下去之前,他听到那人松了口气说:“是不是虎,还真追啊?”
来人抱着他回看前方的黑巷,接着就把他往大街上拖……
是谁……谁在说话?
徐有功确认自己的记忆里没有这个声音,但是,他知道这个人好像是来救他的,脖颈上的力度打得很巧妙,徐有功彻底晕过去。
等他再醒过来,已又清晨。
不少人对他指指点点,徐有功头疼的要撕裂一般,揉着,眼看从远处走来了一群官兵。
官兵们那日都见过徐有功了。
有的没见过的,在见过的人引领下也是明白,他原来就是徐有功,当即款待有佳,“徐大人!”
“徐大人,快起!”
“去去去,都散了散了!”
一堆人,该轰走人的轰走人,该扶人的扶起人。
热情的寒嘘问暖,令徐有功略有些诧异,一觉醒来,汝阳官府……变天了?还是……突换县令了?
脖颈后侧还疼,疼痛拉扯也让徐有功想到被打晕前的那一句话。
“是不是虎,还真追啊……”
那个人,又是谁?
留下了三名巡街的捕头,在徐有功头脑还没有完全清醒时,将他架起来,带到隔壁的酒楼包间。
徐有功坐下,饭菜上桌他味蕾大动才回过神,那个人的打人手法……也太熟练。
只不过,徐有功从不跟人吃饭,家里两只可以,这里酒水,徐有功起身拒绝,哪怕肚子里发出雷鸣一样的饥肠辘辘声。
众人也看出徐有功是真饿,可既然他要走…几个人对视一眼,没拦着,但询问——
“敢问,徐大人查案至此么?”
“徐大人,那日在衙门口听审,可听出什么?”
“徐大人,东婆案件可有什么进展?”
徐有功此刻心情不算上佳,一堆的事儿,谜团解不开,听到案件,也只是眉头紧锁道,“你们不问县令,县尉,却来问我,是什么道理。”
不想众人对视一眼后,竟起身对徐有功跪拜礼,“求大人微服私访,为我汝阳解决难题!”
“大人,贱内也怀有身孕,偏小的身负要职,不可离开,还请大人早日平案!”
“大人,吾远房的妹妹也惨遭厄运……求您青天大老爷,给她平冤!”
眼见跪了一地捕快,徐有功也意外,这汝阳县令竟已不作为到这种地步?不好直接问,徐有功有些犹豫的攥拳又松开。
平民百姓这般求他,他必然立刻答应,可此刻——
脑海里划过官府与赌场勾结;
长巷老婆子的诡笑。
防人之心不可无,难不保这群人沆瀣一气来坑他套他话,再害他。
“这事,自有官府查验。感谢诸位馈赠和信任。徐某告退!”
查案,徐有功是肯定要查,但不一定要说出来。
三人愣住,却等人走了,起来对视一眼,脸色缓缓沉沉,随后饭也不吃,走出去,急匆匆离开了。徐有功藏身于酒楼后的柱边,眼看三人如此,脸色黑沉。
这般看来,他们并非有意求他,肯定是有背后授意…
等三人走远,徐有功从柱子后走出,脚步挪转,老规矩,深入探访调查。
民众口中所言远比官府记录更为详细。
今日走访市井中,徐有功终于查到许多东婆线索,疑点,漏点——
“你问东婆啊?哎哟,年轻人,你问这个可就找对人了……我三叔的二舅母他大侄子就在衙门里当差,我可是听的真真的……”
说起小道消息,来人滔滔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