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巡差给拦住,直接扣下,
“你们干什么!”少年大叫起来,看向徐有功,“你这个当官的说话还算不话了!”
徐有功眸冽声冷,“放了他。”
少年竟颇有狐假虎威的气势:“听到没有!放我……啊!呜!”
巡领冷汗还在,可看远处火光,又有三分底气,直接给少年嘴堵上,对徐有功道——
“徐大人,不清楚您往日怎么断案,可…人在案发现场,就有嫌疑……您可当不了我们的主!”
巡领话对上徐有功犀利深长的视线,声音就越来越低,“许县令……马上就到了!”
话虽如此,可巡领知道心多虚。
他日日巡查,比徐有功更清楚这孩子是打哪儿来的。
可那又怎样?
天子圣诞降至,尽快解决才是正理。
区区一个只会算数的傻子孤儿,犯得着让天子一怒,血流千里?
不提贪生怕死,谁家没有妻儿老小?
“汝川县令,县丞,县尉到!”
远处,一群人来得浩浩荡荡。
巡领快速绕开徐有功,直奔一身浅绿官袍的县令耳语一番后,县令长舒口气:“你做得对,天后为圣上操办圣诞佛事,祈福在即,汝阳近内,谁都不敢,也不能出大事。”直接发号施令:“你去把那个鬼脸的,还有……人皮,都带回衙门!”
如此说完,县令示意巡领拿捕捞工具,自己径直走向那道被孤立的单薄清影。
夜风凌烈,雅青官袍裹的他身形过于孱弱瘦削。
县令许纯轻掸绿袖,独身上前,拱手,礼数周到,“徐贤弟,久闻无杖大名!不知贤弟来此,下官汝川县令,许子昂,单字纯。”
徐有功转过身时神色冷冷拱手,“见过许纯大人,蒲州参军徐有功,县令大人,人皮在那。”
低眉,侧身让路,示意他去。
许纯没动,他倒不惊惧与这位传闻中的无杖大人鬼面鬼爪,正相反,他曾在长安见过他。
那年徐有功少年登科中举,才学惊艳,有承徐家大梁之望,徐家倾力培养,可后来据说他自己在外面认了个义兄,那位义兄谋划了长安那件人人不敢提的大案,自杀后,徐家就立刻与他撇清关系。
徐有功也再没了往日神采,可他官职仍在,听闻是没日没夜破案,一心只想要往上爬,爬上长安——
给他兄长洗冤,翻案。
望着眼前面前这位常年熬夜熬出来的青白脸,黑漆眼,瘦鬼一般的徐有功,许纯略感可惜,当年少年文韬武略,神采飞扬,何等风光,多少人上赶着要他,而今……
那惊艳才学和他那万古长青的刚正秉直性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要搞大事,翻大案。
在许纯盯徐有功时,徐有功也缓缓抬头看许纯,他似记起自己以前在长安与这位许大人有过一面之缘,但不待他想起什么,许纯就挪步走了……
徐有功脸色铁青,他感觉不太对,仿佛自己……记忆缺失了什么,比如面具,比如这个许纯。
许纯动身往前。
左右随从跟随前往。
火把照耀下,映照河水中流动的绮丽艳姑,栩栩若生,清透如妖。
只看一眼,许纯就被那双灯火点亮的赤瞳,惊出满后背的凉汗。
这姑子扮相哟!
若有心人故意构陷,汝川官场必然要血流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