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修行,修的是逆天而行,没有资源,何谈逆天而行?
阳县斩妖司许诺了这么多的好处,让小门小户的清远宗如何拒绝的了?
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
这些好处,是要拿命拼的!
可怜两位长老认为死的不是他们,竟胁迫他答应此事。
自从两人联袂推开风舟殿的大门,他又看到已经被拆了的信,一切尽在不言中。
没办法,人心便是如此,上一刻还在称赞他是清远宗的中兴之主,下一刻立即换了副面庞,要为了他人许诺的恩惠赌上众弟子的性命。
当然是有好处,前提是不要死太多人,活着的,将会得到斩妖司丰厚的回报。
至于相不相信严义的承诺,根本不需要考虑,他是斩妖司的千户,必须信守诺言。
毕竟,因果反噬,可不是那么好承受的!
两刻钟后。
赵蟾的身影出现在风舟殿外。
掌门原本背对着少年郎说话,稍稍思虑,暗道,何必和一孩子置气?
随转过身子,打量着这位校尉,轻笑道:“小小年纪已是上品采气,此等天赋,教人艳羡。”
赵蟾站在殿外,恭恭敬敬拱手一拜:“阳县斩妖司斩妖人,校尉赵蟾,拜见掌门。”
“进来吧,这里没有外人,你我好好聊聊。”
“晚辈遵命。”
步入大殿,只点燃了一根婴儿手臂粗的灯烛。
注视着少年郎俊郎的样貌,掌门笑道:“你趁着我闭关,做了好大事!”
赵蟾当然明白他说的是何意思,拜道:“晚辈不解。”
“不用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我已经同意此事了,明日清晨,我带你去阳县斩妖司,省了你又奔四百余里。”
清楚无误的听到这句话,赵蟾一颗心终是放进了肚子里。
“此事对斩妖司和清远宗,有利无弊!”
“你也不拿人命当回事?”掌门反问。
赵蟾抬头看着男身女相的他:“前辈,不只是修士的命是命,妖魔残害的芸芸众生,他们的命同样是命。一头采气境妖魔,屠戮一个村子不在话下,少则几十口人命,多则上百口,这些血淋淋的血债,总该有人记得、有人去报仇雪恨。”
掌门如今才知赵蟾的厉害,冷笑道:“我辈山上修士并非凡夫俗子。”
“若附近的凡夫俗子被妖魔屠戮干净了,难道大清山能独善其身?!”赵蟾问道。
“有我在!便能独善其身!!”
“不见得吧,护大王寺、雀鼠谷的知命境妖魔一同攻打,清远宗哪里抵挡的下!”
掌门似被赵蟾说的哑口无言,拂袖道:“好一个阳县斩妖司的校尉,居然这般伶牙俐齿!”
“晚辈绝非胆大包天的顶撞前辈,而是在述说一件将来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晚辈只有把这事如实说出来,方能算是对得起前辈!”
“哦?怎么又对得起我了?”
“因为前辈把清远宗治理的井井有条,山上弟子经常下山帮百姓铲除妖患,且从百姓收来的货物,亦会多给一笔钱。如此善心,晚辈真心实意感到佩服。”
掌门蓦地笑了,“你小子,简直八面玲珑,出身大族?该是有名师教导你。”
“晚辈出身山野泥尘间,原是一个采漆工。”
他点点头:“怪不得。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能将事情看的入木三分,与你吃的这份苦,大有关联。”
转瞬,掌门低声问道:“你小子怎么看待我家大长老?”
赵蟾顿时闭口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