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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胤禛突突心跳渐渐平息。阿敏觉出异样,抬头去看,就见他望着溪水,呆呆发着愣,魂儿似又飞的远了。
阿敏伸出手掌,在他眼前晃晃,“喂,愣什么呢,”
“嗯,哦。”胤禛笑笑,“原只想莫让人笑话爷专心陪你出来游玩,可没想终归……呵~”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这两年我只想取静,可那念头似生了根般……我只说抑着压着,渐渐便能舍了……可,可没一日松快过……哈哈,可见行事施予,终有因果。”
胤禛笑的畅快,言语越来越快:“阿敏,错了错了,全然错了。我只想求不得,不能求,那是想一想都该死的念头,一心只望从‘无心’里去做工夫,一心只想无施无为,待时而动。全然错了!非是放不下,而是不必放下!不仅不必放下,还要敞开了去想,去求!”
讲的太快,他呼吸也渐急促,攥的阿敏手臂生痛,声音却更低了,甚而微微颤栗:“我,我求的原不是万万人之上。”
见胤禛忽地住了声。阿敏眨眨眼,笑道:“是呢,功业千秋,海清河晏。”
胤禛哈的一笑,捂了阿敏脑袋往怀中搂:“哈哈,傻丫头!河清海晏!”
这一想通了,原本好些模糊的思绪便更清明了。皇父睿明英武,五十年政施举措皆有定数,大小臣工无不膺服。身为皇子,能辅料的政务实是有限,然将来……胤禛想了好一阵,又说道:“是,河清海晏!阿敏,便是这个道理!”又似自言自语般喃喃:“坐而论道,谓之王公;作而行之,谓之士大夫;审曲面执,以饬五材,以辨民器,谓之百工;通四方之珍异以资之,谓之商旅;饬力以长地财,谓之农夫……百工各有所长……”
听的阿敏“噗嗤”一笑:“百业待兴,百废待举啊,你这儿发什么雄心壮志呢?”
“嗯。”胤禛的眉头皱皱,颇是严肃。“朝廷上下,盘根错杂。我原本想的见的思虑的,此时方才觉出浅陋的紧。宗室廷臣固然紧要,固然亲疏远近,拿捏方寸俱是重要,可,可我只在这一处用心,则是舍本逐末,差之千里了。素来地方情形,大多从朝廷邸抄,明发的奏疏中来,实则地方事物,欺上瞒下,屡见不鲜,我知大抵如此,却难得悉详。咱们身为皇子,除却伴驾,实实奉旨出京办差的机会少之又少,你瞧这么些年,也不过山东那一次。”
想到这儿,胤禛着实有些郁闷:“就那次……哼……哼!”
听胤禛提起山东,阿敏早笑作了一团,拚命点头:“是啊是啊,上次你还是小媳妇出门~头也不敢抬高一点滴~~”
胤禛横一眼阿敏:“朝廷恩典俱有定规成法,造化荣辱皆是自家造化。我门下奴才,从前我也只是在洁身律已这一处敲打使力,断不叫坏我门风,与人说嘴罢了。”摇摇头,一路沉吟,言语也是忽急忽缓。“实则……真实如何,我也轻易得不着什么实据,到叫他们愈发惧着防着我这个主子了。唉,皆非大才,堪不得什么用。往后……也不在大小,只要用了心……能得着实情,便是用上了……是了,这两日年羹尧也该到了。这小子外放一年,也不知长进多少。瞧他上的几个本章,到似用了些心思,只看能用到哪一步……”
“哦。”听胤禛提到这个人,阿敏闷闷答过一声,立时没了声息,又觉似乎尴尬,忙掩饰着补上一句:“什么这小子那小子的,人家也不过就比你小一两岁吧,说起来还是你大舅子呢!”
“嗬~岂得抬举他~”
“嗬嗬~诶……”阿敏干笑两声,吐出口浊气,伸出根小手指头在胤禛眼前晃晃,眯眯嘴笑道:“今儿得你这么句话,真是什么都够了。”
胤禛这会儿一心都在盘算他的“求”之正途,哪儿还有余心琢磨阿敏的小心思,只见她开心,顺口就取笑:“早知你这么容易打发,爷早该日日与你讲一万遍。”
“嗯!你说的啊!今儿开始也不迟嘛!一万遍!说啊~说嘛~一遍也不许少!……”
二人风言风语闹得一阵。阿敏问清周围环境,知道谷口有人看守,遍处极少有人,心思便用上了歪道,可胤禛死活不肯松口,疯扯玩打间,忽听谷口一声呼哨。
胤禛狠狠瞪过阿敏一眼,翻身跳起整理衣衫,很是庆幸自己没失却最后的理智。
二人俱是脸红心跳,方压下些许,就瞧见远处隐约现出三四个人影。阿敏暗呼好险,自觉没胤禛那么大本事,穿好鞋袜,忙扯了帕子在溪边洗了好几把脸。一抬头,却见某人更过份,卷袖挽衫地,直接站去了水里。先前夸口下午表演叉鱼时随手削好的尖头树叉,此时还真被他利用上了!
除了一路同行的胤禩、胤禟,胤俄和年羹尧竟也一同来了。几人近至溪边,胤禛方拎着棍子淌上了岸。
好一个神情自若,好一个悠哉游哉!阿敏强忍笑意,恨不得大力鼓掌。
“四哥好兴致。”八爷作礼。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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