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多说一句废话。
田鼠身上本也没多少肉,被几位撕的七零八落尝了鲜,骨头架子……当然是没人再肯动的。好在吃的是锅子,阿敏备的配菜丰富,再加上现烤的牛肉兔子肉狍子肉,闹着闹着,也就散场了。
…………
人都送走了以后,二人就防火防盗防奸细的话题展开了反复的论驳,终究以阿敏举手举爪的投降并保证从今往后都会小心小心再小心后结束了争论。
就着今儿的田鼠肉,二人又回忆了一阵山东途中的见闻。鼠肉,还是山东之行的途中,在阿敏的怂恿下,胤禛试过一次。
“唉。”阿敏深为这些皇家纨绔们得不着美食的快乐而叹惜。“田鼠肉要在我们那里,哼,那叫野味儿,还得专门找地方吃!那还是家养的多,真正野生逮着的少!什么肉不是肉,老鼠肉怎么着了?还能把你们这些皇子皇孙吃低一等去?要我说,就是你们好东西吃太多了,什么都不稀罕了。你看平常我随便烤两条白菜豆腐,整点土豆饼什么的,你们家老九、老十就能比大鱼大肉山珍海味还吃的香了!对了,老九还说要我多想点整土豆的法子,最好能整出一桌能上宴席的菜来,他说想在酒楼里弄个土豆全宴……唉,下回再来的人多了我不费这神了,干脆一人弄一碗杂烩饭什么的算了。嗯,对,弄煲仔饭,省事儿!……”阿敏自顾自嘀咕了一阵,发现完全得不着胤禛的回应,捅捅身边的人:“喂,说话呢!听到没有?”
“嗯……听到了。”胤禛心中正在琢磨哑老头的事儿,心不在焉地答道。近来他越来越体会到一个真谛……虽然总是自己被阿敏骂罗嗦,实则阿敏长篇大论起来的功力一点也不比自己弱,关键她嘀咕起来,总是东一句西一句没个主题。没主题的话题,自己是永远不够阿敏说的。“你拿主意就是,反正有人送上门来给你试菜……成天就琢磨吃了……”
“民以食为天嘛……嗯~还有……食色,性也……”
…………
三个月前,阿敏在街上捡回一老头子。平日,她是从不干这种滥好心的事儿的,偏生那老头被她的马车撞了。撞也就撞了,原本送去医馆包好了伤口,给了银子也就打发了,却不料那老头儿是个死倔的脾气。
医馆的大夫说他身体虚弱,该是好些时日没吃饱过饭了,身上还有刀,箭,鞭……大小伤口无数,都是好些年前的旧伤。他扔了阿敏送的银子,一副你狗眼看人低的模样,转身就走,可没走几步却又晕倒在了路边……那一时,突然就激起了阿敏的幻想力和好奇心,这样的一个人,该是有故事的吧?
抬了回庄,洗了伤口,灌了药,清醒过来的老头儿一言不发。等能动弹了,就主动自觉干起了一切能干的活计。
渐渐的,大家才发现他不是不肯说话,只又聋又哑而已。
这老头儿会读唇语,会写简单的文字,交流起来不是什么大问题。
老头儿就这么干着他力所能及一切可以做的活计,在庄子上住下了。
阿敏没什么悲天悯人、救死扶伤的心,山东一路上她见过事儿的太多了。
她早想的明白,这个世界上的苦人太多,靠她是救不完的。她伸伸手虽然不费什么事儿,或许还能满足自己一点儿做了救世主的虚荣心,可凭借的都是胤禛的支持。
她不想给自己或是给胤禛额外背负太多的责任和麻烦。
对于偶然救回的这个老头,阿敏初时只因了好奇心,可问来问去,得不着回应,她也就死心不再探究了。再后来是实在觉得把一个孤苦伶仃身有残疾的老头子赶出去自生自灭太不道德,才由他在庄子里住下了。
对这个人,阿敏原本也没多上心,反正冻不着,饿不着,也挨不着自己,只当庄子上养多了一个闲人就是……至于老头儿居然有特长,就是意外的收获了。
捡他回来那日便是马车无端惊了马才撞了人,还是那老头儿从医馆里出来后从马腿里拨出一根小树枝才知道了惊马的缘由。
却没想这老头还真是个兽医……庄子里养的大小牲畜,凡有什么大小毛病,他大多有法子能治好,被他养了一个多月的马,精神头都比从前好了许多。
阿敏这才发现似乎捡到宝了。
阿敏极少救人,既难得开一次特例,胤禛也无异议。
可那老头不同寻常的特长、举动和身上的伤还是引了他的疑心。
虽说只当外庄收多了个奴才,再说这老头儿瞧上去也有五六十岁了,风烛残年,未必还能活几年,胤禛还是找人再三试探,又见阿敏并不多接近此人,方才渐渐放了心。
试了许多次,那聋哑应该不会是装出来的,胤禛甚至额外小心的找人来探过他的内息,也查不出半分有功夫底子的痕迹。
那伤嘛……胤禛费了心力,叫人打探他的来路,只知道他是半月前入的京。往前的路线,似乎是从北一路过来的,再往前就寻不着踪迹了。
虽说身上寻不着印记,胤禛却隐隐觉得此人可能会是从关外逃回的逃奴。
“反正没有实证,咱们当作不知道行不行?不太麻烦的话,就留下来吧,那老头儿看起来太可怜了。”因了阿敏的这句话,名为老陈的这个老头子终还是在庄子上留了下来。
直到今天,阿敏才又发现,他居然可能还是个手艺非凡的厨子。
至此以后,胤禛不来的时候,阿敏私下享用过无数大师级的佳肴,也就成了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