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听着原本话都没说过几句的钮祜禄氏突然侃侃而谈,一气呵成,讲出这么大一番话来,听的越多,就越想笑。
这些似真似幻,装神弄鬼的话,怎么听怎么象是阿敏那个女人才能编排出来的鬼话。这些话,字字句句都有模有样,全都是她知道或者曾经说过的事,上次,她不也是靠编排皇额娘入梦才蒙骗过了皇阿玛么?不敬鬼神,胡乱编排,是她一贯的拿手好戏!
等话全听完之后,胤禛莫明升起一股怒火,按捺不住的想要发作,想也不想,便伸手揪起女人缚在身上的绳索,猛一用力,将女人的身体拎的更靠近自己。
“抬头,望着爷!”
阿敏被胤禛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身上的绳索突的一紧,勒的她差点气都喘不上来。“奴婢,奴婢不敢。”
“哼,还有你不敢做的事!”
胤禛一手拎着阿敏不放,一手挟起她的下巴,逼她与自己对视。凑近看到那张脏兮兮污浊不堪的小脸,胤禛心底有丝柔软突然又被触动。
阿敏有些心虚,还有些胆怯,不知为什么,下意识的便想示弱。她索性闭了眼,一脸痛苦难受的夸张表情,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
胤禛看着眼前女人难受却仍旧倔强的模样,那一点点的柔软立即被消化的干干净净,憋着一股气只觉得无处发泄,心中郁积难耐,手臂一用力,狠狠将她推开,只恨不得再多踹上几脚,方能出气。
阿敏被胤禛猛的一推,再立不住身体,侧着身子重重跌落在地上,原本酸麻的半边身子这会又麻又痛,难受的都不想要了。脑子一蒙,热血便上了头,大声叫道:“不信就算了,给个痛快!”
胤禛本恨的牙痒,他想不通这个女人怎么会做这种傻事,这样天大的事怎么要瞒住自己,到了现在这种境地,居然还不肯松口,这女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阿敏的一声大吼,却将他震的清醒了。胤禛逐渐冷静下来:怎么突然这么冲动?胤禛望着倒在地上喘息着的女人,暗暗有些后悔,自己的力气轻重,他心中有数。
就此放过这女人么?着实不心甘,她还想扮到几时去?
胤禛甚至又开始怀疑自己:难道真是爷错了?是爷先入为主,以真作假了?难道真是钮祜禄氏的奇遇?
“你从前为何不说?”
阿敏嚷完便后悔了,一直在告诫自己:是命重要还是出气重要啊!怎么这么久了,还是这么冲动!现在怎么跟以前相比!现在人家是大爷!你的小命捏在人家手心上呢!
此时听到胤禛的语气突然有些转变,柔和了许多,阿敏便很没骨气的挣扎着爬起,重新跪好。一面鄙视自己,一面答道:“奴婢不敢存心欺瞒爷,可是这些话奴婢不敢说,怕说出来爷不信,还说奴婢妖言惑众。”
“现在怎么又敢说了?”
“奴婢以后什么事都不再瞒爷了,奴婢只想本份的活着。爷若是不信,奴婢也只好认了。”
“你还有什么事瞒了爷?”
“没有了。”
“真的没有?爷只给你这一次机会,今日你老老实实讲出来,爷绝不罚你。”
“真的没有了。”
“你,可敢立誓?”胤禛说出这话后,自己都觉得有些傻,要真是阿敏那个女人,立誓不跟玩儿似的?
“嗯……钮祜禄明敏若再欺瞒爷,再对爷讲一句谎言,钮祜禄明敏便活不过今年。”
“哼。”若当真是钮祜禄氏,这个誓言到也罢了,若是阿敏那个女人,一听便知毫无真诚!
“奴婢说的全是真心话,真的不敢再对爷有任何欺瞒。”
“哼。”胤禛哼了这声后,半天没再说话,他也不知道还能再怎么对付这个女人。从昨天半夜到今天一早上,这女人吃的苦头已经够多了,无论她是谁,吓也吓过了,问也问过了,就算一下子无法判断她到底是谁,便如从前那般,先监禁着再说罢。
“嗯。爷今日暂且放过你。你刚说的那番奇言,确实匪夷所思,以后不许再对旁人提起。”
“奴婢……我若把不该旁人知道的匪夷所思之事讲给除爱新觉罗胤禛外的第二人听,就肠穿肚烂,受千刀万剐,永堕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一口气将誓言说完,阿敏松了一口气。
阿敏一直想找机会对胤禛郑重其事的立个誓,起码将来就算被他发现钮祜禄氏是自己时,说起来自己也是早就诚心诚意的起过誓,故而冒险讲了胤禛的全名,不这样怎么显的郑重?到时候只要能让他回想起来,以古人那种虔敬神佛的心态,没准就能念在这个自己主动发的毒誓份上,放自己一马。可算是找着机会了!哪怕因为直接称呼了他的名字被他罚,也值了!
胤禛被阿敏连珠炮似吐出的整句话惊住了,他盯着阿敏,好一阵子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刚刚的两个誓言,若无心人听去便也罢了,只是听在胤禛这个有心人的耳中,滋味着实不一般,真伪如何,诚意如何,两下一较,一清二楚,自是不用说。
然除此之外,一个用钮祜禄明敏的全名,一个用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