祜禄氏在主子心里的份量,掂量的又重了几分,叫旁的奴才去不放心,还是自己跑一趟吧。
阿敏前日中午传膳时叫厨房加了两道菜:麻婆豆腐和青椒肉丝。这会儿的菜,便都是几道川菜。她一边吃一边想:都说四爷府里吃的清淡,那这菜应该是他特意安排的了,看来这人确实象传说中那样,有够细心啊!
她本也饿了,这会菜合口味,又没人一旁看着,便不顾吃相,风卷残云横扫一空。撑完后,便拿起一旁的茶,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一边喝茶一边消食,等着小培子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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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主子!”小培子跑进门,喘着大气:“格格犯了家法,被福晋治了罪,在院里跪着呢!”
“什么?!”阿敏腾一下跳起来。“怎么回事?”
“奴才听说是格格下午伤了二阿哥。奴才赶着回来回主子,具体的事儿还不清楚。奴才带了格格院里的赵嬷嬷过来,就在院门口候着,奴才唤她进来回话?”
“赵嬷嬷?是什么人?原来那个春喜呢?”阿敏记得前两天只见到春喜和一个粗使丫头,没见着有别人的。
“奴才没见到春喜。赵嬷嬷是陈管事家里的,今儿才被福晋指了去格格院儿里伺候。”
“帮我取件常服来。快!”阿敏觉得事情肯定很麻烦,胤禛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问来问去的耽误时间,还是直接过去好了。
阿敏手忙脚乱一边套长衫一边往外冲,一边交待小培子:“你去寻两个力大能背人的,去钮祜禄院里。”她想起前两天自己试着跪了大半个时辰都累的半死,这会儿胤禛不知道还能不能动,自己要抱着他回书房,他肯定不让。
“喳。”小培子跟着阿敏出了院门,自去寻人。
冲到院门口,一个三四十岁的女人正站在那儿,见阿敏出来,福身请安。
阿敏晃了一眼,见那女人粗手粗脚,样子到不难看,说:“前边走着,爷去瞧瞧。”
“给主子请安。”那婆子以为阿敏是急着看儿子,福了身,说道:“主子,福晋已经请太医来瞧过二阿哥,说没大碍,只是磕破点皮。二阿哥下午服了药就睡下了,您不必担心。”
“去钮祜禄氏院子!”
“主子,福晋按家法都处置妥当了,您就放心吧。今儿的事奴婢都清楚,您听奴婢禀报吧,今儿个这么晚了。。。。”
“废什么话!快走!快快!!”阿敏打断婆子的话,心想老娘要不是怕在这破院子里迷路,才懒得听你废话!
那婆子听到阿敏不耐的口气,不敢再出声,转头在前面带路。阿敏远远看到院门,加快脚步,大步流星将那婆子甩在身后。
进了院子,阿敏一眼就见胤禛跪在房门前的台阶上,面朝院门,发髻零乱,灰头土脸。
胤禛苦笑着望向冲进门的阿敏,把一整天想了无数遍的念头又多想了一遍:还真是让这女人说对了,爷被自己院里的女人害了,也不知道弘昀怎么样了,有没有大碍。
阿敏走近才发现,胤禛那张小脸肿的老高,嘴角含血,一见就是挨了打。
“靠!”她低声骂了句,问道:“怎么回事?”胤禛的模样比她想象的严重,原以为只是被罚跪,没想到还挨了打,脑子一热,也不等胤禛说话,一把抱起他转身就想回书房,。
胤禛扯扯衣服,示意她停下,低声说道:“先回屋!弘昀没事吧?你去看了没?”
阿敏停了脚步:“我才起,刚听说有事。还没去看他,说是就磕破点儿皮,吃了药已经睡下了。明天一早我就去看他,你放心。我先带你回书房。”
“听我的安排,别急。”
听到胤禛有气无力口齿不清的声音,阿敏不忍再多说,于是转身向屋里走去,将胤禛轻轻放在床上,高声叫道:“春喜!”身后有个丫头过来:“主子,奴婢秋红,您有什么吩咐?”
阿敏来不及多想,说:“打水来,给你主子洗洗。”那丫头应了一声,走出门去。
胤禛等那丫头出门,扯住她,低声说:“先把这院里的奴才赶出去,说话清静点。”
“嗯,你先清洗一下。我去叫小培子请大夫。”
胤禛扯住阿敏:“皮肉伤,没大碍。人赶出去,你听我说完再安排。”
“行。对了,原来那个丫头春喜呢?”
“没了。”
阿敏听了这话,热血上头,脑子一下蒙了:“没了?什么意思?死了?”
“嗯。上午就没了。”胤禛低声说道。
阿敏瞬时开始发抖,说不出一个字儿来,这会儿,她也不知自己心里的感觉,是怕?还是气?只一个念头,十多岁的小姑娘,活生生的,说没就没了?
秋红打水进屋,阿敏木然走到一边,坐下。紧紧攥着拳头,努力抑制自己想要吼叫的*,瞧着秋红拧帕子,帮胤禛擦脸,再洗帕子,再拧,再擦。。。直到听见秋红的声音:“主子,奴婢在门口候着。”
“你!滚!院里的奴才,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滚去院门口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