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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肖红帆离开,师玄璎才转头看向旁边的人:“凳子上长刺了?”
这一会功夫,东方振天在凳子上挪来挪去,就差把“我有话说”写在脸上了,这会儿哪里还忍得住,随手支起一个结界,小嘴叭叭地便将自己的猜测一股脑倒了出来。
末了,她忧心忡忡地问:“若肖红帆的执念死毁天灭地,杂个办?”师玄璎波澜不惊,懒懒散散地靠上椅背,打了个呵欠:“‘杉’的真实世界已经毁灭,若是如此,她已然成功,还有什么好执着?”
“啊!”东方振天有一瞬愣神,旋即便反应过来,“劳资才不上当!辣果世界是没得了,但天道尚存,根本不算成功!”
她又想到什么,惊道:“啷个赤血旗在你紫府空间里,最后不废要爆你脑阔阔吧!要不先取出来撒!”
师玄璎撩起眼皮睨了她一眼:“你还是太闲了,我让肖将军多安排几场攻城战,等你多融入尘芥,很快烦恼全都忘光光。”
“劳资补药!”
提起失去意识,东方振天一溜烟逃走,什么赤血旗、执念全都抛之脑后。
失去意识约等于死亡,不断失去和恢复的过程就像是在生死线上来回拉扯,就算东方振天心性坚韧也渐渐开始有点受不了了。
……
“夫人少爷,求求你们救救我娘吧!”
骨瘦如柴的少女扑倒在两匹马前,匍匐在地上,嘭嘭磕头。
宴摧带着管骧刚上官道不久便被流民拦住去路。
他看着少女,语气显得格外不近人情:“前面就是新国,那里有免费医药,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赶快背上你母亲赶去看病。”
管骧起了恻隐之心,却紧紧抿唇,没有出声。
他向少女身后看去,路边躺着一个瘦骨伶仃的妇人,那妇人面色蜡黄,已看不出生机,而在更后面,相距不到五十丈处,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死死盯着这边。
那些人如同死物般一动不动,面上神情麻木,目光却如看见猎物的狼,泛着凶光,似乎只要“猎物”稍稍露怯,他们便会扑上来撕咬。
“滚开!”
一声厉喝,惊得管骧猛然回过神来,却只见寒光一闪,一根冰锥狠狠扎在少女面前,近到甚至削断她一片头发。
少女愣住,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让开路。
“走!”
宴摧率先离开,管骧连忙驱马跟随。
前次往返西北的路上,管骧已经见过太多,知道乱世之中,但凡敢稍稍后退半步便有可能被吃得连渣滓都不剩,因此他知道宴摧为何如此冷漠。
令他心惊的是,比起前一次天灾,如今的灾民更瘦,也更像被饿极的野兽。
他们,已经几乎失去了身为人类的特性!
两人无言赶路,直至太阳落山停下来稍作休息时,管骧才忍不住问:“她们会被吃掉吗?”
那对母女明显是后面难民推出来试探的诱饵,一旦她们失去作用,未必不会被当做两脚羊。
“不知道。”宴摧直言道,“我只知道,如果引得后面那人群扑过来,我为了带你脱身,有可能会杀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