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那个孩子究竟在哪!”
邀月呕出一口血,美目含煞,盯着燕南天冷笑道:“杀了我。”
“你以为某家不敢么!”燕南天低吼一声,邀月又陷进去了数寸。
“那你为何不动手?”邀月沙哑道:“放心,我死了,自有我徒儿为我报仇!”
“你什么意思?”燕南天瞬间感觉不安,下意识放松了五指。
“因为她把那孩子收为徒弟了。”陆远无奈道:“不得不说,这手确实够狠。”
“闭嘴!”邀月饱含恨意的声音从岩壁中传出,“玉面金刚,我若活下来,必杀你!”
她苦心孤诣忍耐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能亲眼见到江枫的血脉自相残杀只剩一人,再知道真相后痛不欲生的表情。
那样方能解她被江枫抛弃的心头之恨!
现在全被陆远几句话给毁了!
坚持许久的信念骤然破碎,邀月彻底陷入了癫狂。
“杀我?”陆远笑了,“就算你把明玉功练到第九层,也才有和我交手的资格。
这天下想杀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几?”
燕南天却面露纠结,看着狞笑疯狂的邀月,他怒火中烧,但又无可奈何。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他若是杀了邀月,再让那孩子无动于衷,岂不是陷那孩子于不忠不义?
到那时,自己还有何颜面见江枫于九泉之下?
“你...走吧!”
短短三个字,燕南天仿佛用尽了浑身力道,身形微微摇晃,背影也佝偻了几分。
邀月从石壁中爬出,擦了擦脸上的尘土,见燕南天满面怒容却又强行控制住自己出手欲望,忍不住仰天大笑起来。
可没等她高兴太久,就被一个冷漠的声音打断。
“我是真讨厌这种欺负老实人的戏码。”陆远挠挠头,面无表情道:“明明是人家的优良品德,偏偏被你们用来当做软肋。
难怪这世上大侠少呢,有底线和没底线做事就是不一样。”
“那又如何?”邀月轻蔑笑道:“我还要多谢你,让我想到了一个好法子。
如果我亲口告诉花无缺真相,想必他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忘了告诉燕大侠,花无缺我们教得很好。
从一开始,我们就决定让他做一个完美的男人。
无缺无缺,无论是武功还是人品,都要做到顶尖。
就是不知道他得知真相后,会不会从圣人堕落成一个疯魔!”
邀月神经质般手舞足蹈哈哈大笑,听得众人遍体生寒。
黄蜂尾后针,青蛇口中信。
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燕南天的怒气已经积攒到了极点,猛地一掌拍出,在邀月身后留下了一个巨大的掌印。
邀月被掌风余波吹得披头散发,却毫无惧色,嘴角笑容更甚。
“滚,不要让我再见到你!”燕南天怒喝道。
“何必那么麻烦。”陆远上前走到两人中间,对邀月冷声道:“我有点讨厌你了。”
“然后?”
“然后你就可以死了。”陆远随意道:“你这条命,我背了。
以后花无缺想复仇,找我便是,我随时恭候。”
邀月一愣,旋即冷笑道:“讨厌一个人就让他去死,玉面金刚还真是威风啊。”
“是很威风。”陆远点点头,理所当然道:“因为我从来到这开始,就很少真正讨厌一个人。
除非对我起杀心,一般我是不会下杀手的。
但那人碰到我的底线就不一样了。
你算一个,成昆算一个。
我最讨厌你们这种拿别人善意当软肋的混账。
有你们这种人在,这个江湖才变得乌烟瘴气。”
陆远说着卷起袖子,对终于面露惊恐的邀月淡淡道:“我不喜欢不教而诛。
我的话已经说完了,请问你是否清楚明白?”
“你什么......”
“好久没用太极了啊......”陆远悠悠叹了口气,慢悠悠的举起双手,一高一低,如怀抱日月。
“不,你不能杀我,你......”陆远身上流露出的气势让邀月肝胆俱裂,一时间连逃跑都忘了,只顾着站在原地争辩。
陆远恍若未闻,突然双臂一振,一拳凌空砸下。
太极,搬拦捶!
轰!
邀月站立的地方多了个深坑,坑底碎石间,只剩下一滩不起眼的血迹。
“好了,麻烦解决了。”陆远拍拍手,对燕南天笑道:“燕大侠,接下来我想和你谈谈我们之间的事。”
燕南天复杂的看了陆远一眼,沉默片刻长叹道:“多谢了,陆兄有事尽管说,某家义不容辞。”
“我想和燕大侠论一场剑。”
“论剑,我?”
“没错!”陆远点头郑重道:“八月十五,紫禁之巅。
到时还请燕大侠全力出手,不要手下留情。”
燕南天诧异道:“不是我小看陆兄你,你知道某家现在的剑有多强么?
某家练的是嫁衣神功,之前并未有现在这等伟力,误打误撞被那边几位毁了一身真气,结果破而后立更上一层楼。
你确定要我全力出手?”
“您这么说,我就更应该试试了。”陆远的语气微微有些兴奋,“不必留情,尽管出手!”
“那...好吧,只是某家还有些事要做。”燕南天温柔的看向小鱼儿,轻声道:“我要先接那孩子回来,然后除了那恶贼江琴!
不过你放心,八月十五前一定赶到!”
“我相信燕大侠,咱们京城见。”
陆远转身准备离开,燕南天忽然开口道:“陆兄,还请留步!”
“怎么了?”
“有一件事某家不知当说不当说?”燕南天满脸纠结,但很快便摆手道:“罢了罢了,可能是我看错了。”
“燕大侠不妨有话直说,这么忸怩可不像您。”
“那我就说了!”燕南天一咬牙,看看左右低声道:“其实我当年见过你!”
陆远呆住了,愣愣的看向燕南天。
燕南天叹了口气,无奈道:“当年我入恶人谷,就是你...你这副模样的人,在关键时刻制住了我,才让我被那帮宵小控制住,不然...哼!”
“此...此话当真?”
“我又怎会骗你!”燕南天认真道:“我之所以刚苏醒时劈了你一剑,就是以为那人又出现了。”
“我们有多像?”陆远着急道。
“怎么说呢,几乎是一模一样吧。”燕南天盯着陆远的脸皱眉思考道:“我之所以印象这么深刻,就是因为当年他正面封住了我的经脉。
虽然只是短短几个呼吸,却给那帮宵小创造了机会。”
“那人...如今在何处?”
“让我一掌把脑袋拍碎了。”燕南天无奈道:“正因如此,我害怕是不是我记错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而且你俩武功差的太多了。
所以才犹豫要不要告诉你......”
燕南天满脸歉意,为自己无故劈了陆远一剑不停道歉。
陆远却呆呆看着燕南天,只觉周遭事物越来越远,仿佛置身混沌。
手脚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