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说的一点都没错,你要是管不住那很混账,就送到我家来,看老夫打不死他!”
“桓师。”王雄贵再也顾不上颜面,趴在地上哀声道:“桓师恕罪啊!”
桓温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而将炮火对准一旁努力装隐形人的赵右龄,冷笑道:“你躲什么,说他没说你么?
依我看,你那儿子比他的更混蛋!
当年你们在我手下也是勤勉好学的好学生,圣人之言张口就来。
怎么现在一个个事到临头才想起请罪了?
早干嘛去了!
子不教父之过,你们两个,真是......”
“桓师莫要气坏了身子。”赵右龄苦笑道:“那孽障已经被我揍得下不来床了。
等他伤好,我第一时间带着他去向殷兄赔罪。”
“哼!”桓温冷哼一声,拂袖进了大门,直奔张巨鹿的书房,也不打招呼,径直推开了房门。
只见张巨鹿正端坐在书桌旁,不知在写些什么。
“这回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了。”刚进门,桓温便恢复了往日的冷静,眯起眼睛道:“你让边关那孩子这么闹,不是给他招灾么?”
张巨鹿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认真的写完最后一笔,将毛笔放在旁边青石笔架上后,一边吹着那张写满字的纸,一边淡淡道。
“招灾?何灾之有?”
“少给我打马虎眼。”桓温走到书桌前,双手按着桌子,紧盯着张巨鹿道:“外面流言蜚语四起,说什么的都有。
还有人说你张巨鹿想趁皇室衰弱之际,借这个由头震慑百官,坐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
宫里已经坐不住了,他们见不到你,便连派几波人找到了我府上。
你究竟要做什么给个准话,我好琢磨是和你割袍断义,还是继续为虎作伥。”
“瞧你说的那叫什么话。”张巨鹿起身笑道:“你被人烦了,能不能别把怨气撒到我头上?”
“你还知道啊!”桓温瞪了张巨鹿一眼,绕到一边将张巨鹿身下那把椅子抽过来,一屁股坐了上去,没好气道:“真不知道是不是流年不利。
从大朝会开始,这太安城就没有一天消停的。”
“再忍忍,过几天就好了。”屋中唯一一张椅子被老友占了,张巨鹿也不在意,站在一旁平静道:“等下让门外那帮人都回去吧。
我谁也不见。”
桓温抬起头诧异道:“你真要当千古第一奸臣?”
“你们都想多了。”张巨鹿摇摇头道:“我只是想让边关那孩子出口恶气。
毕竟这么多年,是我对不住他。”
桓温愣了下,突然发现眼前的多年老友,好像和平时有些不太一样。
原本如幽潭般冰冷的碧眼,此刻竟多了几分春水般的暖意。
桓温沉默了片刻,迟疑道:“你真准备一条道走到黑?”
“路是我张巨鹿的,跟他们都没关系。”张巨鹿认真道:“我不会退,但我的孩子没必要跟我一起走。”
“那你这是?”
“我都说了,只是让边关那孩子出出气。”张巨鹿笑道:“你我都是从年少的时候过来的。
少年时受的委屈,一辈子都忘不了。
现在不发泄出来,以后永远都没机会了。”
桓温这回沉默的时间更长了,良久才轻声道:“碧眼儿,我第一次觉得你是个好父亲,可惜......”
“可惜来的太晚了。”张巨鹿轻声将话接了过去。
“孩子们呢?你准备送去哪?
那几处是非之地,还是不要让他们去了,不然肯定会有心怀不轨者打着你的名头祸乱天下。”
“放心,去处我已经找好了。”张巨鹿看向桌上的信纸,微笑道。
“在那,他们永远也不会成为别有用心人的棋子。”
桓温思索片刻后眉头皱起,轻声道:“你就那么相信他?”
“当然。”张巨鹿自信道:“我看人一向很准。”